而艾维的外面,更是狼眈虎倨,四面楚歌。不少和艾维集团有合作的厂家,也开始吹毛求疵的拿着合同提起了要求。
温自知不懂经商,而这种种的内忧外患,便全数落在了裴征的身上。
裴征现在先把这件事告诉他,恐怕是分身乏术,担心他不懂当年内情被人暗算了,因此迫不得已先说了。
电话那头十分安静,季飞看着咕嘟咕嘟开始顶盖子的热气,有无数的话都涌到了嘴边,张了口才发现什么都说不出来。他艰难的咽了一口水,半天嘶哑着声,“好,我知道……我……我没事。”
季飞端着粥出去的时候,魏彤正在发愣。杨庆生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走了,季飞把粥推到了魏彤跟前,就见魏彤抬脸看了他一眼。
眼里满是泪水。
季飞忽然就想到了,上一世弥留之际的魏彤。那时候她已经瘦的没有了人形,季飞那时心里着急,又不知道如何安慰。趴在床边上一声一声的喊妈妈,似乎喊一喊,魏彤就能好起来一样。
魏彤最后的时候,满眼含泪的看了季飞半天,最终嘴唇翕动,说了三个字,“对不起。”
“对不起,”魏彤的眼泪啪嗒一下落到了粥里,砸起了一个小窝。她的胸口起伏的厉害,似乎极力在压抑着什么。
季飞紧张的从座位上跳起来,跑到了魏彤身边,“妈!妈你怎么了!”
“没事……”魏彤呜咽着出声,“……没事,妈就是难受……”
——
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了,季飞的工作不能说扔就扔,市场部的工作年后正紧,于是只能每逢周末回来一趟,在家里陪陪魏彤,学校开学后,阳光百果和快递网点也随后开门继续营业。好在小胖和夏南他们都算是靠谱的,即便季飞不怎么出现,新学期的第一个月,他们也打理的两个店铺挣了不少钱。一切看起来都是很正常的样子。
只有魏家内部的人,知道现在闹的多么不可开交。魏刚的遗嘱,说的是全部财产都由温自知继承。这其中除了之前已经转让给温自知的那部分股份,还有魏刚个人名下的9套住房,一块地皮的使用权,基金、股票,还有4处门面房等资产。
魏杉等人并没有资格过来分财产,却以公司的名义,声称魏刚的门面房和地皮是公司财产,另因魏刚在在六年前转移走了公司的部分财产约两千万元,温自知必须继承这部分债务,先从遗产中归还了这部分款项。
与此相比,魏彤这边的事情反而好办了些。自从当时的离婚案,季飞就看出杨庆生在律师界的人脉不一般,而当对方云淡风轻的就把季天远送到监狱里去的时候,季飞更加肯定了这一猜想。
这样一个敢肆意陪着季飞套季天远的钱,又能三言两语间点透裴征计划的人,真是再好不过的帮手。魏彤最终得到了艾维集团2%的股份,杨庆生还想多争取一点,魏彤以自己长年不在父母身边,而且弟弟痴傻如今又孤身一人为由,拒绝了这项提议。
起初季飞还感到疑惑,因为魏彤前不久还说过,该拿的一分都不要少。而且她也知道,对于那个傻弟弟来说,这份股份到底会落到谁手里也不一定。
直到魏彤提出要见几个人。季飞才觉出了哪里不太对劲。
“这三个人,有空你就陪我去见见吧。”魏彤写下三个名字,递给杨庆生,说话依旧十分缓慢,“他们是艾维的元老,当年辰华公司,也是他们要求我妈给我的。”辰华的注册资本才十万元,当时老太太被人求到门上,不情不愿的拿了四万块钱打发对方。结果误打误撞的成了辰华的股东,魏彤被赶出家门的时候,老太太心里尚且残余了一点母子之情,在那三位长辈的要求下,便痛快的把辰华给了魏彤。
魏彤自己也没想到,多亏了辰华这个不起眼的保洁公司,才能让她安稳的带着孩子过日子。
“司老?”杨庆生不过看了第一个名字就愣住了,“需要我安排吗?”
这几个人在艾维的地位不低,但是许多年都不怎么出现了。艾维平日也都是魏刚一手独大,他们都由着魏刚折腾,有事情也让律师代替了。
“不用,就陪我去谢谢他们。没有辰华,我现在恐怕不知道过的什么日子。”魏彤神色淡淡的,似乎真的只是去看望下长辈而已。见杨庆生迟疑,她顿了顿,又说,“我知道几位前辈的电话,联系一下就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