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婆娑地转过头,走廊上一片漆黑,那铃声也停了,刹那间静得骇人,但奇怪的是他居然没有一丝一毫的害怕。
“啪!”灯光亮起。
杨翊泞站在书房门口,一脸疑惑地盯着他看,“妈妈?你叫我?”
杨茹暮五味杂陈,他突然非常想抱紧杨翊泞。
于是他真的这么做了。
那一霎那的感觉实在太过于复杂,杨茹暮原以为他会忍不住嚎啕大哭,临出口又“噗”得一声笑了。
从前不知从哪听来的这么一件趣事:一位母亲以为孩子不见了真是急坏了,又是哭又是闹还报了警,找了好久没找着,都生无可恋了,才终于发现了这皮实孩子——人孩子老老实实躲在大衣柜里,还以为跟妈妈捉迷藏呢!
杨茹暮扶额。
小孩子真的不能没玩伴,没人陪着发泄他们过盛的精力,爹妈就要遭殃了。
杨翊泞的思想再成熟也只是个小孩子,杨茹暮带孩子其实没什么耐心,让他一个两世人怎么拉下脸皮跟杨翊泞一起趴在土堆里弹玻璃珠?
小孩子那些玩法他真心无法理解,这简直就是全天下最无可救药的弱智游戏,杨茹暮真是想不通他小时候为什么也喜欢玩这些游戏简直太不可思议了好吗?
杨茹暮双手托住杨翊泞的脸蛋,从额头看起,一寸寸地往下看,杨翊泞的表情特别淡定,令杨茹暮不禁怀疑是不是他把杨翊泞想太坏了?
大概,真的是一开始杨翊泞没听见?
转眼一想,这片小区是有名的土豪区,说不定为了业主隐私,隔音效果非常好也不是不可能。
再说了,三年多的时间,杨翊泞都没有出现玩泥巴,玩弹弓等幼稚行为,他手边那些玩具也都是些组装类益智游戏,杨茹暮看他平时也挺喜欢的,没道理突然就想玩躲猫猫了……
杨茹暮越想越觉得不太可能。
这么看来,恐怕真是他想岔了。
杨茹暮最后看了杨翊泞一眼,杨翊泞那表情明明白白地透着不解,“妈妈?”
“哦,”杨茹暮回过神,“晚上想吃什么?”
“什么都可以,妈妈想吃什么?”杨翊泞笑了起来,两个酒窝鲜明地挂在嘴边。
杨茹暮瞥了眼手表,无奈地眨了眨眼,“好吧,小伙子!那你只能等着15分钟后揭晓答案了!”说着他朝楼下走。
直到杨茹暮的身影看不见,杨翊泞才卸下脸上的微笑,他沉下来的脸跟杨祺陵生气的样子非常相似,有暗色的波浪在眼底涌动。
书房的门被风吹得“嘎嘎嘎”地移动,“喀”地一声撞上了杨翊泞的鞋沿,他低下头睨了一眼。
我就是故意的。他心里有个声音说。
你会不会失去我,这就要看你的表现。
亲情重不重要,你不懂,我总有办法让你懂。
今天奔波了一天,杨茹暮舒舒服服地洗了个澡,晾完一堆里衣,他想起外套还放在楼下,他朝楼梯口往下看,发现杨翊泞还在下面,便喊他:“翊泞哥,能帮我个忙吗?”他支使杨翊泞干活的时候都习惯这么讨好他。
杨翊泞极受用地哼了一声,“我允许你说出你的诉求!”
那副傲慢的样子令杨茹暮真想给他一巴掌,但真下手又有点舍不得,“……帮我把挂衣架上那件衣服拿上来,你最好了翊泞哥,快点!”说到后面杨茹暮忍不住催促他。
杨翊泞慢慢吞吞地起身,又慢慢吞吞地将衣服取下来,最后杨茹暮实在看不下去了三五步下楼将它拿了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