闻暮雨慵懒地“嗯”了一声,算是回应。饰品的设计既然已经敲定,下一步就是要采购原材料,并把原材料交付阎秋的厂子让工人们开始生产。这些事情说起来简单,做起来又何止是几句话就能描述出的复杂。闻暮雨的心思都放在这些事情上,哪有功夫去计较阎海现在是什么表情。
“我来、就是想跟你说,我、那个……”
一句话就能说完的事情阎海硬是磕磕巴巴地噎了好半天。直到闻暮雨皱着眉头将视线从面前的笔记本电脑上转向他那张掩不住泛红的白皙脸孔,阎海才豁出去地用力闭上了眼。
“我是来对你以身相许的!”
“……啊?”
闻暮雨愣了好一会儿才发出了声音。
见闻暮雨用“你脑袋没事吧?不是被门夹过?”的莫名眼神望着自己,阎海那张比绝大多数女性还要精致好看的脸愈发地烧了起来。
“你、你不是说过的嘛?!说是事情结束了之后要我对你以身相许!!”
这个时候阎海也顾不得什么矜持脸面了。不如说正是因为矜持,正是因为还想在闻暮雨面前要点脸,阎海这个时候才搬出闻暮雨当初开玩笑地说出口的“以身相许”。因为他当初都对闻暮雨说了那么多不好听的话,还表现的那么傲气。事到如今他也没法低头对闻暮雨说:“对不起我错了,我不该怀疑你,不该说你坏话,更不该威胁你。”他只能胡搅蛮缠拼着自己的脸不要也要报答闻暮雨救自己一命的恩情。
至于他要问他有没有什么小私心……横竖他的目的都是想要留在闻暮雨身边帮她做事,动机只要不坏那不都一样吗?
迅速在心里为自己的私心找了借口,阎海面上热得一塌糊涂却还要绷紧了脸皮装出一副深明大义的样子:“再说了!在你身边做事我还能看着你,你要是无缘无故地害人我就阻止你!”
“……”
闻暮雨啼笑皆非,过度的荒谬和荒诞之感让她连能说的话都找不到了。她实在是不知道阎海是搭错了哪根筋,突然就提出要对自己“以身相许”。
是,她承认她起初她听见阎海说出“以身相许”这四个字的时候她确实是往那个什么方向想了的。可是在她眼里不到二十岁的阎海就是个傻起来特别傻的熊孩子。阎海上个月才高中毕业,要知道她读高中的时候阎海才有他年纪的一半!要她想象自己和阎海滚床单就像让她想象高中的自己和小学的阎海谈恋爱那样,简直是除了鸡皮疙瘩就是毛骨悚然……
再说她讨厌异性触碰的毛病虽然确实因为常舒阳的照顾有所缓和,可是要她一下子就接受和男人肌肤相亲那却是不可能的。当然了,为了复仇闻暮雨可以忍耐着允许异性碰触她的身体,但是这不代表她被不熟甚至是陌生的异性碰触后不会感到不快。
好在阎海接下来的话说明了他口中的“以身相许”是为闻暮雨做事,而非那啥那啥。闻暮雨先前因为毛骨悚然而吊着的心也顺利的落回了地上。
平心而论,阎海确实很有用。有他在自己身边,不仅是查人查事变得轻松简单,消息情报也能更快的得到并且更快的散播出去。最重要的是阎海能够抹掉监控摄像头的记录,能够篡改电子工业产品的程序,不论是追踪他人的踪迹还是进行反侦察活动,甚至是制造不在场证明阎海都能够做到。这一点是擅长身体力行的进行物理打击的常舒阳做不到的。
问题在于几个月前威胁自己的阎海为什么忽然转了性,口口声声地说要对自己“以身相许”、要为自己做事了呢?他究竟是想要达到什么目的,还是纯粹就是来试探自己的态度,想要探听些什么呢?
利弊得失全部放上天平,闻暮雨只是稍作思考后就道:“可我要做的想做的就是害人的事。全部都是害人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