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云到了白家,没一会儿就觉得不太对劲。这天晚上的白家实在是太/安静了,安静得几乎可以说是缺乏人气。
外公那么多房姨太太,姨太太下面又那么多的儿子孙子和孙女,这会儿一大家子人却都像是全部都凭空消失,谁都没留下一点儿气息。要不是守门的老陈老李和老王都在,门口出来迎接的还是花姨和她女儿,白云简直要怀疑白家是不是出了什么事情。
白云跟着花姨到了花厅,他以为自己会看到慈祥的外婆会在等着自己,没料到花厅里根本没有林宜家的人影。倒是白婉柔七歪八倒地靠在沙发上,手里还拿着香槟正对瓶吹。
白云长这么大,白婉柔形骸放浪的模样他看见过不少次,这么不要形象还不讲究的白婉柔他还是第一次看见。在他的印象里,白婉柔就是死了也要用最昂贵的裹尸袋,以最美貌的状态化为一缕青烟。他没想到他那事事都追求精致的生母会变成此刻这幅模样。
“妈……?你怎么……”
一本小羊皮裹着的小本子被白婉柔扔到了白云的脚下。白云弯腰去捡,手还没碰到小羊皮就发觉这是白婉柔的支票夹。
而支票夹最上面的一张支票明明白白地写着“¥500,000,000”。
“——”
白婉柔睨了一眼突然哑火的儿子,恍惚之间她有点可怜这个被教养得太好、以至于像温室花朵一般不知人间险恶的儿子。
——他一定不知道最可怕的不是世仇,不是闻暮雨对郭氏抱着的恨意,也不是郭氏决不能容忍闻暮雨。最可怕的还是闻暮雨身上流着的血。那传承自闻敬的血是剧毒,沾上便是蚀骨。
……可事到如今说这些又有什么意思呢?为了儿子,她已经代表白家向闻敬屈了膝。闻敬是个聪明人,他不会辜负自己的投诚。但他又是个太过聪明的人,太过聪明的人自己掌握不了,今后恐怕只能被他牵着鼻子走。
无论如何,白家是已经上了在沉了以前绝对下不了的船。
“傻子。”
白婉柔微微摇头,也不知道是在说白云还是在说自己。她抬起酒瓶又猛喝一口,见白云拿着支票走上前来才眯缝着眼道:“你现在需要钱,难不成你还能管这些钱是谁给的么?”
“……”
白云开阖了一下嘴唇,没能找出能说的话来。他很想问白婉柔为什么,话到嘴边让他觉得矫情,于是又咽了回去。
“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