封严是封氏的下一任继承人,除了封厉,他是最得封老爷子欢心的一个,这个被当成模板培养起来的继承人此刻的声音听上去颇为愉悦,“阿厉。”
封厉将车靠路边停下,深色的眸子望着车窗外明亮的橱窗,声音不咸不淡的,“有事吗?”
封严并未因他的口气而生气,问道:“最近好吗?”
说实话,封厉最烦的就是这一套,表面上假惺惺的跟你称兄道弟,背地里却时刻防备着你会回来跟他分家产,封厉从前在封家的时候最看不惯的就是这个,如今虽已是而立之年,这种厌恶却不减反增,大家族复杂的分支和凉薄的亲情让他早已失去了关注的*,他按下车窗,让五月尾的夜风灌进来,开门见山的道:“有话直说吧。”
那头的封严一顿,随即说道:“爸爸住院了。”
闻言,封厉嘴角一勾,露出一个不明意义的笑容,一改刚才的淡然,语气突然凛冽起来,“与我何干。”
“你!”封严终于被激怒,这个男人在封厉走后才得以上位,此刻面对着自己“曾经”的弟弟,总是有种自己年长便能更加趾高气昂的优越感,厉声道:“封厉,你要任性到什么时候!当年的事爸爸已经跟你道过歉了,你还不能原谅吗?连爷爷走的时候你都没有回来,你的心被狗吃了吗?!”
他说得这么义正言辞正义凛然,快把封厉给逗笑了,事实上,封厉也的确是笑了,笑声延着无线电波传来,直达封严的耳膜,他突然惊觉,拥有这把声音的人不再是过去那个被家族使命压得没有童年的少年,而是属于一个男人的,一个成功的男人,他听见封厉说:“我的心自己揣着,倒是你们,晚上睡觉的时候不怕醒不过来吗?”
“你这是什么意思!”封严沉沉的道。
封厉却并未立刻回答,瞳孔被车窗外的世界点缀得波光点点,有这些璀璨如星的亮芒中,过去种种扑面而来,时间仿佛过去了许久,又仿佛只有短短一瞬,他说:“当年的事你们都当我不知道吗?可惜,我却记得比谁都清楚,所以这辈子他都该为他当初所做的一切付出代价。”
“你想干什么?”封严因为这句话突然变得警醒起来,不由说道,“你别乱来,他再怎么说都是你的父亲,你的身上流着他的血!”
封厉却只是笑,声音重新恢复了温和,包裹其中的锋利和残酷却终于撕破了温润的表象,无处藏身,“若可以选择,我倒宁愿从不认识他。”
电话那头的封严沉默了,封厉在这片沉默中复又开口道,“还有,那个叶森林,她从哪儿来就让她回哪儿去,若她再敢出来添乱,我不介意让她永远消失。”
封严心里一惊,即使并未面对面,他也能清晰的感觉到封厉字里行间的杀气,但嘴里却仍是道:“叶森林她是真心喜欢你,你现在跟个男孩子在一起或许觉得新鲜,但是他还这么小,未必会回应你同样的感情……”
“这个不需要你操心,”封厉打断他接下来的话,声音凉凉的不带丝毫情绪,“我只是不想再看到这个女人,既然是你把她扯进来的,希望你能为此负起责任来。”说完之后不待封严回答,果断的切了电话。
五月的风依旧是凉的,从车窗外面钻进来,扑在脸上,有种被雨淋湿的感觉。
封厉靠在椅背上,缓缓闭上了眼睛。
每个人都有故事,这些故事可能是欢快的、幸福的、惆怅的,亦或者是悲哀的。
十三岁之前,封厉一直以封家下一任继承人的身份活着,没有自由,没有童年,每天与各种书籍社交礼仪为伍,他的人生从一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