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一下,你们去将外头的那张长榻搬进来放到……”阿难环视了一圈屋子,指着床侧的靠衣柜的一处地方说,“就放在那儿。”
丫环们不知道她要搬长榻进来干什么,但见王爷靠坐在床头看着不出声,便应了声去搬长榻了。
等丫环将长榻搬到阿难指定的位置,阿难转身面对楚霸宁,脸上挂着温和又不惹人嫌的笑容说:“王爷,臣妾今晚就睡在这长榻上,也好照顾您,等您好一些后,臣妾自会搬到外头的屋子去住的,请您放心地安心休养。”
楚霸宁一双又黑又亮的眼睛直直地看着她,声音带上了冷意:“阿难,你做什么?”
阿难却似被吓着了一般,有些委屈,又怯怯地说:“王爷,您不是说臣妾睡相不好么?臣妾这不是怕自己睡相不好压到您,让您的伤口再裂开怎么办?”
楚霸宁一呆,阿难理直气壮地将他曾经堵她的话塞过来还给他,还真是让他哑口无言。
王爷,这就叫自作孽啊!
楚霸宁第一回尝到了自作孽不可活的滋味,而他那小王妃一脸认真的表情,眼里的冷意怎么也隐藏不住,楚霸宁略一想便知道阿难这是同他生气上了?而生气什么呢?难道是生气他受伤……
比起阿难的笨资质来,楚霸宁显然是比阿以聪明的不止一倍,很快便将阿难的做法明白了,当下有些好笑又有些无奈,而看阿难自己往长榻上搬被子的行为,便知道她是铁了心的要睡在长榻上了。
这还不算,当楚霸宁看到阿难鼓着腮帮子探着身往床里头拿她的枕头时,楚霸宁鬼使神差的伸手将那枕头扯住,一双眼睛对上阿难诧异的脸,面上不禁有些微热,却怎么也不肯放手。
阿难见他不肯放手,也不敢同他倔,免得她一个用力不慎,害得楚霸宁伤口裂开就得不偿失了。阿难很爽快放手,直接出去了,过了几分钟后,去拿了一个新的枕头回来,想是应该去找丫环用钥匙开柜子拿了新的枕头过来了。
一会儿后,丫环将药煎好端上来时,阿难很小心地捧过去让楚霸宁喝了药,然后扶他躺下,看着他虚弱的样子,心里极为心疼,不过阿难只是抿了抿唇,温声说道:“王爷,您好好歇息,有什么事就叫一声,臣妾就在旁边守着。”
楚霸宁张了张嘴,很想让阿难上床来陪他一起睡,他并不怕阿难睡相不好压到他的伤口——其实,阿难除了因为天冷将身体拱成只小虾米外,还真的很安份的……可是阿难没给他开口的机会,去将灯芯剪下一截,然后罩扣放在油灯上后,便直接躺在长榻上盖上被子睡下了。
楚霸宁虽然受伤极重,但因这些天都在昏昏沉沉中渡过,今天好不容易清醒,他却不愿意再睡下去。楚霸宁慢慢撑起身体,在室内微弱的灯光中,看到长榻上那捆成一团蚕茧一般的人影,不仔细看还以为只有一团棉被。
虽然知道长榻上铺有毛皮褥子,被子也够厚,绝对不会冷着她,可是楚霸宁却怎么也睡不着,心里担心得紧。即便因药效上来了,身上又累又疼,神经却崩着,让他着实不好受,一双眼睛总忍不住朝长榻上看。
夜渐渐深了,阿难也已经在胡思乱想中慢慢睡下去。因为楚霸宁受伤,紧崩了一个晚上的精神让她极为疲倦,很快便睡着了。
不知过了多久,楚霸宁掀开被子起身,捂着胸前的伤口一步一步地慢慢走向长榻,不过才十步的距离,却生生让他出了一头的冷汗,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