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喝茶,自己倒。”老爸起身往练功房走去,刚走几步路,就看见方默南走了过来。
“书记,这么早叫我过来有啥事?”雷汉东见他们父女俩坐下着急地问道。
“汉东,别急,让我女儿给你把把脉。”老爸笑着又道,“我女儿是个医生!”
“这个我知道,她有很多证书的嘛!”雷汉东笑道,“祁三那小子跑的快,不然老子非拆了他不可,敢在这里撒野!”觉得自己说话有些粗鲁,他赶紧起身给自己倒了杯茶,哆了一口,“那小子现在被他叔给发配到乡下卫生所了。”
“乡下卫生所,那村民不是要倒霉了。”方默南微蹙着眉头不悦道。
“这个不会,祁三那小子,现在老实了,除非他想一辈子呆在乡下。”雷汉东看出她不放心,“这江山易改本性难移,还真保不齐,我打声招呼,让人看着点儿。”
老爸微微颔首,“这样也好!那汉东现在可以把脉了吧!”
雷汉东只得放下手里的茶杯,“好吧,那就请方医生为我把把脉。”
老爸看出他的迟疑,安抚道,“放心,我女儿医术很不错的。”
“呵呵……”雷汉东一脸的干笑,伸出胳膊放在茶几上。
方默南起身,靠近雷汉东坐了下来,伸出三根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了解一下身体的情况,肯定没有坏处,有病治病,没病防身。”
雷汉东不说话,只见她白皙的手指,搭在自己黝黑手腕上,那么的黑白分明。
三分钟后,方默南收起架势,跟她所看到的一样,保险起见还是把脉了解的详细,道:“雷伯伯的身体非常好,很健康,充满了活力,但身上有一处老伤,发作起来会比较痛苦,这个伤,应该有六年左右。”
雷汉东心里一惊,脸上的神情没有丝毫的变化,他端起茶杯,借以掩饰他有些发抖的手,又想了想,抬眼道:“那您说说我哪病了。”
方默南微微一笑,不以为意,没想到此人看着粗,心思却如此的细腻、谨慎。“受伤的位置应该在第16和第17块脊椎骨之间。”方默南说话的时候,人已经走到雷汉东的身后,伸手在他背后的一个位置上轻轻一按,“就是这里!应该是背部被钝器重击留下的,因为当时没有得到及时治疗,从而留下了隐患。刚开始两年里没有发作,到了第三年才开始发作,隐隐作痛,而到了现在发作的频率会越来越高,痛苦的程度也会越来越剧烈。”
雷汉东被她所指的地方时,身体明显僵了一下,随着她话语继而又出现吃惊表情。
“你可真能忍!”老爸说道,以前大冬天都见他汗涔涔的应该是疼痛所致,问他是总说自己热的,火力壮的缘故。
雷汉东抱歉的笑了笑,“我不想让别人知道我身上有伤,尤其那时节冲在第一线,要是让别人知道自己有伤,还能……”他顿了一下接着道,“情况和令爱说的差不多,不过不是钝器所击,而是躲避敌军炮弹时,被战友扑倒,地上石头所搁到的。当时实际慌忙的站起来,一看没事就往前冲,后来也没在意,直到两年后第一次发病,无奈才退役的。”
“六年前,应该是老山战役吧!”老爸虽是猜测,语气却相当的肯定。
“对,当时我们在老山总体上来说很顺利,只是清楚敌人的暗火力点时有点麻烦,牺牲了一些人,但和上甘岭一比就一点都不悲壮了。不过越南那边很悲壮。”说起这个雷汉东陷入回忆,“4月28日凌晨,我军20多个阵地同时展开收复老山、者阴山的进攻,战斗誓言是“血战老山顶,领土一日还,卫国当英雄,血染战旗红!”惨烈拼杀,越军从一段段战壕,一座座山头上败退。4月29日凌晨,老山主峰被收复。随后5年内,越军抽出大量王牌军队进攻老山,但是只留下大量尸体和伤兵。
我军也有957人壮烈牺牲……”提起牺牲的战友,他不禁眼眶湿润,捂着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