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世喜作为赌场的经营者,对里面的猫腻是知之甚详。一双桃huā眼波光流转之间,眼神迷离,教人心神荡漾。神情慵懒、迷醉,等等!眼中精光闪过,他好像知道了娃娃如何在开盘的那一刹那,她如何控制骰子的。想不到就是食指轻轻地扣扣桌台而已,这控制力,当真让人望尘莫及。
方默南手中的筹码不停滴翻倍,弄得美女荷官汗如雨下,神色前所未有的紧张,嘴唇发抖,眼神游移着频频望向监控摄像。
方默南他们一进入夜倾城,就被人盯上,在脑满肥肠的男人中间突然出现这么几个帅气的小伙儿,当真是鹤立鸡群,想不注意都难。
而现在方默南的这一现象,很快让对方做出了反应。他们被请进了包厢。
在这个到处铺着地毯,地板软绵绵的赌场里,包厢里的地毯似乎比外面更加的豪华,踩上去无声无息的。
“来者是客!坐!”
方默南一行人,从容的落座看着赌桌对面的这个赌场的老大,凡仔,平凡的容貌,亦如他的名字一般。一双眼神幽黑沉静,嘴角含着半截儿烟。身高一般,但是肩膀很宽,胸膛厚实,眼神不经意间带着风刃刮向来人,走在人堆里,不仔细看他永远是最平凡的。有点儿眼力见儿的,那么他永远都是最打眼一个。
这么说吧!端看看他的人的阅历、眼力见与否了。
双手交握,放在桌台上的手指粗糙黝黑,像是劳动人民的手,比别人粗些,长些,上面布满了厚茧。
在他的脸上,不细看永远寻找不出一丝身为老大的戾气,普通地像个邻家大叔似的。
韩志谦曾经说过凡仔的发迹史,少管所出来的,小混混战斗成长出来的老大,算是业务丰富之人。贫寒出身导致了他的霸气,街头出身,争抢战利品时,由打架绝对战利品的归属,那么能打、会打之人才会成为胜利者。
然而就是因为失手伤人,才进了少管所。
道上有这么一种说法,监狱是养老院,看守所是阎罗殿,少管所是地狱。
跟监狱看守所劳教所比起来,少管所才是最黑最没道理可讲的地方。不管你什么孩子,只要进去了,再出来,这孩子就算完了。进去之前什么都不会,出来以后,吃喝嫖赌毒,杀人放血,什么都学会了。
出来后,则是鱼归大海,天高任鸟飞了,凭着逞勇斗狠,杀出一条血路,在江湖上站稳脚跟,垄断了鹏城的娱乐场所。在开始土地买卖落下第一锤后,他看到了里面的巨大利益,开始了他征伐决断,茹毛饮血,杀人都不带眨一下眼历程,为了争名逐利,为了打拼江山,手上攥了多少笔血债?正是这一笔一笔不能见光的交易,让他在上层政治斗争血雨腥风中分到一杯羹,官府与黑道互相利用,用地下钱庄洗钱,黑市交易,从市委和法院内部取得征地批地的合同,只用几百万资金就攫取了价值翻上百倍、甚至千倍的地皮,以利滚利,资产迅的膨胀,一夜暴富……甚至连他都无法想象,能走到今天这个地步。
当然代价也不是没有,充当政客的打手,处理一些见不得的人的事,那是常有的。正是这样,相互牵制和利用。
也就是这几年,由于南方正处于改革进一步的深化中,资本整合、国企改造、金融改革如火如荼开展,各项制度法规都不健全,一些违法乱纪的官员就是钻研制度的缺口,侵吞国资,非法敛财,官商黑道互相勾结,走私诈骗。官家为黑道集团私运军火充当保护伞,黑道地下网络又替背后的势力靠山洗钱,分赃销赃。
这些人迅速的脱贫致富,那么他们的随着财富的增长,野心也进一步的膨胀。都在积极的要求进步,或者漂白。
黑道漂白是毕竟之路,随着年龄的增长,体力上不可能在要他们打打杀杀,冲在第一线。
在道上混的人,钱赚够了,身家丰厚,慢慢地都想要洗白。这两年凡仔将生意重心渐渐转移到娱乐业和酒吧、夜店生意,转向实业投资修建酒店和度假村,是为这帮为他流血、流泪、流汗打拼的兄弟们,后半辈子稳定安生着想。
然而愿望是好的,现实却是残酷的,哪有那么容易。
可惜了,方默南摇摇头,他也算是个人物。不过方默南相信即便没有她,照他后台嚣张的样子,他也存在不了多久。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在华夏,对待黑帮,没有存不存在一说,只有打击力度够不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