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回事?”余老眉头紧皱,凌厉地目光看着向老三人。
“余司令员,这剂虎狼之药下去了话,令孙之命休矣!”背着药箱的中年斯文男子说道。
一听虎狼之药,众人心里都是一震!
虎狼药,又称虎狼之剂或狼虎之剂,病人身体虚弱经受不起的烈药。其典故来源于《红楼梦》第五十一回“薜小妹新编怀古诗,胡庸医乱用虎狼药”。
是药三分毒,药物在正确使用的情况下,仍然不可避免地给人带来伤害,那就是药物的副作用。副作用的产生是因为药性过于猛烈,中医把药物分成无毒、小毒、大毒。有副作用的药一般都属于虎狼药或者是峻药,归于大毒的范畴。
所谓峻药,含义大致有三:一者,《内经》所谓“大毒之药”,有称为“虎狼药”者,如甘遂、大戟、芫花之属;二者,虽无大毒,但药性偏峻,可称为“霸道”者,寒如石膏,热如附子,攻如大黄,辛如麻黄等;三者,药性虽平和,但用量特重,超于常量多倍者,也可视为峻药,如黄芪用至300g,绝非通常所为。医史上有些名医擅用某种药物,剂量恒重,超过常规,以致形成一种鲜明的用药特色和独特的学术风格,这常常是其成为名医的重要因素。例如张景岳擅用熟地,人誉“张熟地”;祝味菊擅用附子,人誉“祝附子”;严苍山擅用沙参,人誉“严北沙”等。一般而论,平常之症当用平和之药,无须峻药重剂。但当大病重症之际,则非寻常药剂所敌,而需峻药重剂方能奏效。
中医的哲学以恢复人体的自愈能力为目的,食疗为首选,药食同源的为次。尽量避免使用毒性大,副作用明显的药物。迫不得已使用时,也要求中病即止。而且中医有一套复杂完整的炮制、配伍理论,来消除制约抵消药物的副作用。不懂中医而使用中药,是人祸不是药祸。
“这个药,潜儿服了。”余老猛的抬眼看向自己的儿子质问道。
“服了呀!”眼看着父亲要发火,余长龙随即又道,“等等!爸,小潜儿是服了药,可是没有他们说的严重啊!虽然病情没有多大起色,可也没有恶化到……恶化到命……”他实在不愿意说出命休矣!好像有诅咒儿子之嫌!
“这怎么可能,两岁稚儿麻黄居然用到8钱,我师傅向老生平擅用重剂麻黄,从未过5钱,这是谁啊!如此大胆?”向老的徒弟又道。“这是谁开的药方!”
“我开的药方。”清脆悦耳地声音很平静,平静地没有一丝颤抖,方默南摘下隔离服的头套。露出一张稚嫩地小脸,平静且淡定、从容,丝毫没有因为别人的质疑而显得慌乱。
余老犀利地目光扫向方默南,看着她清澈的眼神与他对视,依然平静无波,这份儿定力当真少见。要知道他曾经引以为傲的儿子,都不敢于他这老子对视。余老心里暗自腹诽,看来这小姑娘很有信心啊!他便不动声色地看着在场的几名医生。
“小姑娘你知不知道,如此用药太峻,会出人命的。”中年斯文男子看方默南如此理直气壮的,变勃然大怒道,“你这是草菅人命。”
贺军尧冷眼如飞刀一样,扫视过去,他懦弱地向后退了一步,看向他的师傅向老。
方默南大言不惭地说道,“不杀人不足为名医。”她平静地眼神一一看向众人,淡淡地说道,“尝言:医之运用古方,如将之使用重兵,用药得当其效立见。喻嘉言所谓‘大病须用大药’,王孟英亦云‘急病重症’……”
喻嘉言,医名卓著,冠绝一时,成为明末清初著名医家,与张路玉、吴谦齐名,号称清初三大家。王孟英,清代著名医家。
“患儿两岁,发热数日,麻疹尚未见点,喉中痰声漉漉,咳声破碎,面色青白,闭目不言,四肢厥冷,胸腹略见隐点,脉浮大而紧。此乃病毒为邪所遏,肺金受累,急宜重剂麻黄疏表达邪。这药方有何不对。”方默南淡淡地说道。“对危重病症就要用药大胆,才能力挽狂澜,顿挫病逝。”
“古人云:用药如用兵,在精不在多。用之得当,旗开得胜,药到病除;用之不当,损兵折将,贻误病情。”方默南调侃道,“想必在座的各位将军应该明白。”
余老和贺军尧三人对视一眼,会心一笑。
向老身后的两人被一个孙子辈儿的黄口小儿,如此训斥,这脸上当真有些挂不住,还是人家向老这养气的功夫十足,面上不动声色,依然淡定从容。
“小姑娘患儿的病症可有减轻。”向老微笑着不疾不徐地问道。
安再江则笑着回道,“患儿也没有向您老说的,命休矣!”
“安医生,我记得您是西医外科大夫对吧!”向老的另一个徒弟出声道,声音有些嘶哑,听得人不约而同的皱皱眉头。
言下之意,非常的明显,不懂就先别急着维护那丫头片子。
安再江不悦地看着他们三人,嘀咕道,“是骡子是马拉出来溜溜,看看病患再说。”这样空谈有何意义。
安再江的声音虽小,可在场的人也听的清清楚楚。他的话音刚落,魏启红就慌慌张张地从监护室了跑了出来。
“怎么了,潜儿有什么不妥吗!”余司令员急急地问道。
向老三人不动声色地看着魏启红,眼神中的得意、幸灾乐祸是傻子都能看得出来,不知所谓的黄口小儿,还真能跟医家相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