番外 一(1 / 2)

一大早贺军尧驱车载着方默南出了军营,“到了!”车子停进大院里。

婚后方默南随军,俺也成了一名穿军装的军医,就不看着他的军装流口水了。

本来,爷爷、奶奶的年纪大了,作为孙媳妇儿自然要多陪陪老人,多尽尽孝道。

但老人可不这么想,好不容易盼到孙子结婚,怎么舍得让他们两地分居!

再说了分居两地的话,他们什么时候抱曾孙啊!不过一年也没有动静,两人的身体没有问题,方默南只能说机缘未到。

贺军尧则一点儿也不介意,他可不希望孩子这个‘讨债鬼’,来分享他媳妇儿,晚两年也好!

而姥姥依然坐镇云县,优哉游哉地度日,还不忘培养着‘厨师’。陈老搬回了农场,名气更是越来越大,每天热闹着呢!姥姥一点儿都不感觉寂寞。

生活依然继续,至于其他的人,在各自的事业上各自努力。

坐在副驾驶上的方默南四下看看,好奇地问道,“这是哪儿。”

“民政局!”

“来这里干嘛!”方默南挑眉不解地问道。

贺军尧捏捏她的鼻尖道,“小迷糊,办结婚证啊!别忘了今天可是你的生日。”

不受法律保护,始终不放心。虽然军婚也是妥妥的,但双重保险嘛!

‘我说呢!今儿怎么有时间陪我呢!’方默南心里腹诽道。

贺军尧替她解开安全带,在她额上印上一吻。

“今儿我有充裕的一个小时的时间!”贺军尧拉着她下了越野车。

虽然随军但真正陪她的时间不多,幸亏有空间,才没有那种一日不见如隔三秋的情形。

两人拿到新出炉的还冒着热乎气的结婚证,坐在车里的贺军尧道,“把结婚证给我。”

方默南直接给了他,只见贺军尧‘啪’的一下打了个响指,指尖蹿出火焰。

“你要干什么?”方默南挑眉道,“不会是我想的吧!”

“嗯哼!就是你想的。”只见贺军尧点燃了结婚证。瞬间变成了灰烬。

烧了结婚证贺军尧可不是第一人!

林语堂的文字,一向糅合东西方文化的视角,舒缓而无偏见,在所有“海龟”中方默南独独欣赏他,这个专一有才华的男子。方默南开始注意他。并非因他的哪部作品。只因一纸结婚证。

还是在旧上海求学的时候,林语堂的才华引得众女生倾慕,也曾爱过一个灵秀女子。却因门不当而无奈分手。初尝爱之苦,心灰意冷!后来他娶了姐姐的同学为妻,一个传统贤德的大家闺秀,只一点不好:她爱他,护他,敬他,却不曾真正懂过他的心。这没什么,因为那个时代有比交流更重要的东西——忠贞。

结婚了,女子拿着结婚证看。林语堂淡淡地接过随手烧了。女子紧忙去夺。对她来说,那是男人的责任感,男人的承诺,把男人拴住的绳。林语堂笑笑,只说:烧了吧,结婚证只有离婚的时候才用!一句话便了断了女人浅薄的担心。

只这样简简单单的一句话。是多少女子羡慕的,想想那女子该多幸福,多感动!在林语堂眼中,婚姻比爱情更长久,承诺是一个人心中慢慢长成的树!

为什么烧掉?为了表示两人相依为命的决心。他说:“结婚证书只有离婚才用得上。”这位烧掉了结婚证的奇人。一生坎坷,曾大富大贵,也曾落魄潦倒,可即使穷得没有钱去看一场电影,也要到图书馆借回一叠书,两口子守住一盏灯相对夜读,其乐不改,恩爱到老。

林语堂从不嫖,即使被嘲笑无胆量也不,只因那张结婚证上他妻子的名字已经被填上。在那个时代,很多文人爱嫖,嫖过了说侮辱女子的话。女子再低贱,也曾让你乐过,何必贬低你的乐趣!文人的形象险些被他们糟蹋。

现如今货币交换的年代,爱情比杨花更轻!想想灯红酒绿的诱惑,有多少女子怀揣结婚证独守空房,只暗暗落泪,由着男人四处放荡,白天又要维持体面持家。傻女人哪,又不得不傻,又能怎样,那一纸结婚证是生路又是绝路!

结婚证仅仅是一张纸,不是婚姻的保险绳,更不是爱情的保鲜剂。

“你不用这么证明的。”方默南哭笑不得道。“以后可怎么办!”

虽然有感于他的行动,但现实生活中却行不通。

“什么怎么办?”

“办独生子女证;我们出门旅行,有时要出示结婚证。”方默南随口说道。

“没关系,有我呢!这点无需担心。”贺军尧道,这点事对他来说,小意思。

隆冬季节,大雪纷飞,水天一色,四野银装素裹,一片白茫茫的世界。

农场的客厅里可是温暖如春,一对儿喜烛点燃了,贺军尧和方默南两人正悄悄地庆祝结婚六十周年。

两人收敛内息,所以如常人一样是白发苍苍的老头儿、老太太。

两人认为这是他俩的事,不让外人参加,然而,还是被至爱亲朋包围了。

其中包括叶老四,‘寿终正寝’的叶老四,好在儿孙环绕,顺便说一句,他们现在可是邻居,

退休后的晚年生活,他们选择的农场,这里的灵气可是精纯的多。

贺军尧把一枚金色质地的胸针别在了方默南的胸前,上面刻有执子之手,夫复何求?

背面并刻了詹姆斯.惠特坎.李莱的不朽名诗《老情人》。翻译成汉语是:同心相牵挂,一缕情依依。岁月如梭逝,银丝鬓已稀。幽明倘异路,仙府应凄凄。若欲开口笑,除非相见时。

贺军尧少有的幽默地说,“我送了她一枚胸章,表彰你这六十年来一次又一次为家庭的幸福做出的牺牲。”

夫妇二人的性格不同,三个孩子常说:“世上找不到两个比爹妈更不相像的人。”

方默南是越来越外向,而贺军尧则是越来越内敛,方默南属于接纳万物、造福人类的“水”。而贺军尧却是凿穿万物的“金”。

这么多年了,回忆起来,所有平凡的片断,所有曾抱怨过、曾怀疑过的时光其实是生命中最温馨的篇章;所有淡淡的日子,其实都是象“空山灵雨”一样。淡得韵味绵长。

卧室内。方默南坐在摇椅上,闭目养神,悠悠自得。

“还没看够!”方默南嘴角轻佻扬起一抹笑意道。“老了。有什么好看的,丑死啦!”

“哧……”贺军尧挑眉,南儿还是亦如当年漂亮。

把她圈在怀里,两人一起坐在摇椅上,摇啊摇的。

“还记得我们初次见面吗?”贺军尧问道,富有磁性地嗓音,弄的她耳朵热乎乎的。

“飞机上嘛!”方默南笑道,往事历历在目嘛!

“不是!”贺军尧摇头道。

方默南仰起头,“我没记错啊!不是和叶四哥同机。我没有老年痴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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