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绾凝诧异的抬头,萧子钰却再也没有多说,杀伐声越来越近,将程绾凝一把推下密道后,便缓缓拔出腰中紫徽剑,一声口哨,数十暗卫现身于身后,萧子钰冷笑,只说了一个字,“杀!”
萧子钰带着数十高手,一路斩杀,直到来到城墙之下,此时已是四面楚歌,插翅难逃,封夜寒骑马站在千军万马之前,笑道,“女皇?呵,一介女子,妄想推翻朝纲,颠倒阴阳,倒是好大的野心,可惜,萧子钰,今天一切都会结束,一切都会回归正轨!你只能看着诩国就此灭亡!”
萧子钰散乱着头发,发尾都在滴血,腿上还被射入了一只箭,血流不止。萧子钰却一言不发,对于封寒夜的挑衅,恍若未闻,再次举起手中之剑,便要攻过去,然而却在此时,将士之中有人惊呼,“城墙上的不是那妖女吗?!”
闻言,萧子钰抬头,便看到了自己小心呵护的人,站在城墙之上,在风中衣决飘飘,似乎风再大点,便被吹了下来。萧子钰大怒,“程绾凝!”心中惊悸,竟一个踉跄,想要运功上去将人带下,却因为腿上的伤,生生的跪在了地上。
“程绾凝!你别动!”
但凭萧子钰如何呼唤,程绾凝都宛若未闻,一切的画面在萧子钰眼中都似乎定格了,她张开嘴想嘶吼什么,但是却只发出沙哑而无意义的气音。
程绾凝甚至都没有再看她一眼,就那么毫不留恋的从城墙之上跳了下来,轻飘飘的,像是断线的风筝一样,狠狠坠落,最后化为一滩血迹,一具面目全非的尸体,再无生息。
萧子钰呆愣愣的看着眼前的一切,封夜寒却不会给萧子钰反应的机会,他也不在意程绾凝这样祸国妖女的生死,手一挥,城外的骑兵便纷纷涌入城中,而城门之前的尸体便被千军万马踏过,萧子钰眼睛都变得通红,喘了口气,却硬生生的咳了出血,低头猛然拔出腿中的箭,飞身上马,便不管不顾的直接冲着千军万马而去,那遇神杀神的气势与力道竟活生生的杀出一条血路,心腹手下心知主上心意,也纷纷豁出命的掩护着。
近了……更近了……
当萧子钰到了程绾凝尸体那里时,哪怕手下倾尽全力保护,也还是一身血迹斑斑,要害处也都插着没能挡住的羽箭,明眼人都知道,这女帝,今日怕是要殁于此地了。
颤抖着抱着程绾凝的尸体,萧子钰似乎看不见那些血污,满眼都是柔情,她如往常一般,与程绾凝十指相握,掌心的桃花掩在相合的手心之中,轻轻的吻上程绾凝的眼角,嘴唇张合,轻声喃喃着,“阿凝,阿凝……”直到最后再无动作。
封夜寒率人杀尽暗卫之后,下马走向被围在千军万马中的萧子钰,凝视半响,蹲下身子,探手将萧子钰那双犹带温情的眼阖上,再度站起身时,众将士纷纷下跪,齐声道,“恭祝吾皇终成大业!吾皇千秋万代!”
诩历471年,有战神之称的寒王领兵自边关赶回诩都,一举占领诩都,推翻宁帝□□,一代女皇就此陨落,寒王继位为寒帝,改国号为澈,改元永安,自此,大诩王朝覆灭,澈国开启了新的时代。大澈开国皇帝寒帝仁厚,下令厚葬宁帝,宁帝生前暴慢无亲、杀戮无辜,谥号为厉,史称萧厉帝。
这是萧子钰的一生,悲惨却似乎又是罪有应得,如若有什么不甘,有什么遗憾,便是程绾凝了,那样的结局,不应是她那样的人应得的,初见时的明媚笑意似乎还是昨天……如果不是自己,她仍是忠义侯府备受疼宠的大小姐,仍是诩都才名艳绝的第一才女,以她的才学,定可流芳百世,却因为自己,背负骂名,万劫不复。
萧子钰向来以为困住了她便是得到了她,也能保护她,可是在最后大军兵临城下,她却毫无反击余力,甚至只能眼睁睁看着她寻死殉国,那时候的心,空落的像是平白被剜去了一样。
黑暗似乎带着深度,置于深渊,不断下沉坠落的感觉让萧子钰很疲惫,这便要奔赴地府了吗,那样也好,还能再见她一面,或许还来得及跟她说一声对不起……
当萧子钰再次睁开双眼的时候,身上的疼痛感刺激的她无比清醒,第一时间便打量着周围的环境,这一看,心中大骇,眼前分明就是儿时自己一直待着的冷宫,地上有着厚厚的积雪,却无宫人打扫,落寞且荒芜。视线转向双手,小小的手上面不少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