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道过了多久,等到车子在跨河大桥上停下来时,唐曼第一件事就是打开车窗干呕。她是吐都吐不出来了,呕吐物都好像被冯简的车速被飙回了胃里。
冯简递给她一瓶水,“感觉如何?”
捂着砰砰激跳的心脏,唐曼缓了好大一会儿,才慨然笑道,“我现在明白为什么有人酷爱飙车了。”
“哦?”冯简打量着她,“为什么?”
“刺激,太刺激。”唐曼长长吐出一口气,“太他|妈过瘾了!”
冯简一愣,没想到唐曼竟然飙了脏话,顿时大笑出来,意味深长地看着她,“真没看出来。”
“什么?”唐曼不解。
“呵呵,”冯简忽然凑了过来,眯眼望着唐曼说,“你是个有野心的人。”唐曼挑眉,没做声。冯简笑的放肆,又道,“不过,我喜欢。”
“我并没有什么野心,”唐曼十分冷静,“不过,你同样可以喜欢。”
“哈哈!”冯简爽朗一笑,“你是个有意思的人。”
“谢谢。”唐曼不甘示弱,“论有意思,我比不上冯小姐。”
冯简深深地望着她,“不肯承认自己野心的野心家,通常都是阴谋家。唐曼,你看起来这样随遇而安,是真淡泊呢,还是另有所图?”
唐曼有一瞬间的迟疑,然而迎上冯简探究的神色,她坦然一笑,“我只是个有上进心的人。”
“上进心只不过是野心的另一种表达方式。”
“并不,”唐曼挑眉,“它们有本质的不同。”
“哦?”
“野心是与人斗,拼命争夺没拥有甚至完全不属于自己的东西。而上进心,是自己跟自己斗,”唐曼眸光盈盈,“是让明天的自己胜过今天的自己,从不觊觎别人的东西。”
冯简听罢,看了她好一会儿,“这跟刚刚在施奕面前的你,判若两人。”
唐曼愣了下,忽然扭过头去,“总有一个人能让你变得完全不像自己。”
她虽然随遇而安,但从来不是一个安于现状的人。只不过是心态好,对于自己所拥有的东西愿意接受进而享受,可那并不代表她会止步不前。说到底,她就是朵拉,不同只在于,如今的唐曼没有那么深的恨,没有把全副心思用到往上爬和对付施奕上,也没有那么多阅历,因而没有高明的手段。但她和朵拉本质上是同一个人。也许最大的不同在于,施奕能够牵动的是唐曼的心神,而不是如今的若拉。所以在面对施奕时,脑子短路不知所措智商欠费情商缺席的人,会是唐曼——也只有在施奕面前才会蠢得不忍直视。换成对待旁人,唐曼不是一点手腕和心机都没有。说完悄悄吐出一口气,“冯简,你不会不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