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贩一见他出来赶忙把那些钱往他怀里一塞,撒腿就跑。
方砚不明所以在后头紧紧追赶:“我说,你跑什么!是不是做什么亏心事了!”
眼瞅着要追上了,他挥起草把子照着那小贩的腿就打了过去。
小贩一个踉跄,扑跌在了地上,方砚追过去一脚踩在腰上,一边喘着气一边问:“你跑什么?”
小贩放声大哭。
事也凑巧,正好那一帮钦差回来了。他们出去转了一圈,原本是要证明自己对苏鹤亭的第一印象,可谁知道,走到哪里听到的都是对苏鹤亭的一片称颂。
几个人认定了肯定是苏鹤亭个提前打过招呼了,觉得这么转下去也没什么意思,干脆就回来了,准备明天随便找个村子去看看,反正绝对不会去看苏鹤亭指定的村子就是了。
那小贩他们当然不认识,但方砚他们都认识啊,给他们斟茶递水还帮忙指路一直陪在苏鹤亭身边的小书童嘛!
一个小书童都这么欺负人,作为主子的苏鹤亭能是个善茬?
一行人认定这回一定能够抓到苏鹤亭的把柄,互相看了看,精神振奋起来,快步向前,把方砚推到了一旁。
其中一个钦差亲自扶了小贩起来,给他拍了拍身上的尘土,和声问道:“小兄弟,你这是有什么冤屈?只管说来!我们替你做主!别说他只是个小小的书童了,就算他是苏县令的亲戚,我们也一样不会轻饶!”
方砚鼻子都要气歪了,你们知道什么呀,就跟这儿胡咧咧!
他干脆抱着手臂转向一边,不吭声,让你们问!
小贩抬起袖子抹了一把脸,鼻涕眼泪都糊上去了。
高贵的大老爷们恶心的差点吐了,强忍着憋了一会儿气才又问:“你到底是有什么委屈!”
“我有委屈!”小贩伸手一指方砚,“他!”
钦差们眼睛一亮,也不嫌恶心了,脸上露出笑容来,急吼吼问道:“他怎样?”
“我不要钱,他非给我!”小贩越说越委屈,再一次放声大哭。
“啊?”
所有的钦差集体懵掉了。
小贩抽抽噎噎地道:“我原本卖出所有的糖葫芦还挺开心的,可我回去若是跟家里说,是县太爷买的,我还收了钱,家里人非打死我不可!”
钦差们更糊涂了,“等会儿!你慢慢说,把话说清楚些!”
方砚气呼呼的,“你这人,有毛病吧!”
小贩不理他,哭哭啼啼说道:“三年前,天庆县闹马匪,我们村子都被惊扰了好几回,村子里能搬走的都搬走了。我们家老的老小的小,没法儿搬。
“那天我爷爷领着我俩兄弟从外头拾粪回来,正好赶上马匪又来了,三个人差一点就被马踩死了!
“要不是……要不是苏大人及时赶到,我们家三口人就没啦!
“后来县太爷赶走了所有的马匪,还给了我们每家每户一笔安置的钱,要不然我们哪里有本钱做小买卖?
“我们家里人心心念念的就是想报答县太爷,这不是一直找不到机会么?回去要是家里人知道,县太爷吃两串糖葫芦我还要钱,还不把我打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