甚至,若不是苏伯璋几次三番去找苏鹤亭的麻烦,外人也不能知道苏鹤亭就是苏德昭的外室子!
想到这里,苏夫人脸上就热辣辣的,连头都抬不起来。
苏德昭深吸一口气,“出于道义,我才对他们稍加照顾,提供了一个庇护地。我知道这件事我做的也是欠妥,所以对你们一直多有容忍。
“你们想想,你们做了多少过分的事,我还不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的?还有苏卓那孩子,不是一直百般忍让?”
苏夫人看了长子一眼,不得不承认,除了小时候,苏鹤亭出手教训过苏伯璋几次之外,不管苏伯璋怎么针对,那孩子都是云淡风轻一笑置之。
上一次大比,那孩子大放异彩,据说是陛下嫌他年纪太小才给了二甲传胪,否则头名状元就是他的!
当时苏伯璋还抱怨是父亲把所有的资源都给了那私生子,所以才培养出来这样一个天才,苏夫人听得多了,也坚信不疑。
但此时想想一想,苏伯璋小时候,苏德昭还没有现在的位高权重,从启蒙到进学,都是苏德昭亲自教导的,如果这样还不算用心,什么才叫用心?
苏伯璋显然也想到了这些,脸色通红,嘴唇蠕动,说不出话来。
苏德昭闭了闭眼,“我原本以为,这些事情都不用我说,你们也是心中清明的,却不料……是我想错了!”
“父亲……”苏伯璋挣扎着从床上下来,跪在了地上,“是儿子不孝!”
“亲疏有别,”苏德昭眼睛望着远方,“我自认分得很清,但其实我也做错了。你们可知道苏卓的亲生父亲对我又怎样的恩情?若不是他,我这条命早就没了!救命之恩该如何报答?
“但这些年来,我除了给他们提供一个庇护所之外,还做过什么?我甚至压着那孩子,不让他过早崭露头角!”
苏夫人泪如雨下。
苏德昭闭上了眼睛,“我原本什么都不打算说,因为有些事情实在是不能说。可,还能拖么?再拖下去,只怕你们都要把天给捅破了!”
苏伯璋到了此时追悔莫及,“父亲,是儿子错了,儿子真的知错了!”
苏德昭睁开眼睛,“既然知错,你便改过,但从今日起,你闭门读书吧,三个月内,不许出府门一步!”
苏伯璋已经入仕,如今是个六品小官,当然,若没有苏德昭的关系,也不至于留京任职。
苏伯璋低下头去,“父亲请放心,儿子这就递上辞呈,儿子如今无品无学,实在是……不堪入仕!”
苏德昭的目光落在他身上,“你若诚心改过,也不是无可救药。不必请辞,先过了这三个月再说吧。”
三个月后,大约就可以真相大白了。
苏伯璋嘴唇蠕动片刻,“那……儿子要不要去找苏卓道歉?”
“罢了,”苏德昭摆摆手,“他也不需要。不妨告诉你们,若不是他苦劝,今日我也不能把这些话跟你们说。但你们记住了,今日我所说的这些,不可外传,哪怕是你兄弟和媳妇,都不能泄露一个字!”
苏伯璋眼神闪了闪,难道说苏鹤亭的身份还有什么隐秘不成?但受了教训的他暂时不敢发问,只得应下。
“还有,”苏德昭冷笑道,“我知道你做事仔细,不可能只准备了这么些,趁早给我收手!这些心眼若是用在正道上,我也敬你是个人才!”
苏伯璋登时面红耳赤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