苦一跺脚:“姓邓的,你害死我了。”头也不回的哭着冲了出去。
赵桥掸了掸衣袍上莫须有的灰尘:“邓老二,你今天过份了。”
邓苦笑道:“俺知道错了,以后再也不会了。”
赵桥向程灵慧道:“天都快亮了。这里也不是说话的地方。咱们到沈聪家里再说这账本儿的事怎么样?”
程灵慧道:“好。不过俺出来一夜了,恐怕留在店里的随从着急。总要去告诉他一声。”
赵桥道:“这有什么,让人去通知一声就是。”
燕京道:“我认得那小书童,我去吧。”
赵桥道:“那你小心些,王老财可还在外面抓你。”
燕京道:“放心,镖局的人只管护送他,不管帮他抓人。就王老财那些家丁下人狗腿子,我还不放在眼里。”说完,身子一掠,像一只鸟儿无声无息消失在墙头儿外。
但凡习武之人,没有见了精妙的功夫不羡慕的。程灵慧自然多看了两眼。
赵桥道:“你大概不知道吧。金翅燕子以轻功见长。飞檐走壁那是他看家的本事。”
沈聪本来就不大言语,邓苦现在好像也没什么说话的心思。他们对这里的十分熟悉。引着程灵慧从后门出了燕语楼。
后门儿外是一条幽深的小巷,小巷口早已停着一辆马车。马车上围着青色的锦缎,在程灵慧看来已经是十分奢华了。赶车的是一个老汉,须发都花白了,穿戴也很整齐。看见赵桥,躬身行礼:“大公子。”
赵桥点了点头,算是回应。向程灵慧道:“委屈三哥和我同乘一车。”
程灵慧客气道:“不胜荣幸。”说实话,除了坐过一回苏同的车辇,程灵慧再没坐过这么好的车。
邓苦道:“那俺和沈兄就先走一步了。”说完两人转进另一条小巷不见了。
程灵慧跟着赵桥上了车。车里的地方不是很大。坐凳上铺着锦缎褥子,很是柔软舒适。一角还放着几卷竹牍。自有了纸张以来,这种竹牍已经很少人看了,没想到一个江湖人却随身带着这样笨重的书籍。
赵桥拿起一卷道:“这是我偶然发现的,就买来放在车上了。还没来得及拿回家,让常兄见笑了。”
程灵慧接过,那竹牍上刻得竟然都是上古篆书。篆书是汉字的一种,有些接近象形文字,又自成体统。有大篆,小篆、梅花篆等,笔者也不太清楚,反正就是一般人不认识。在读书人很少的古时候,认识的人就更少。
好在林伯年出自家学渊源的世族大家。身为他仅有的两个女学生之一,程灵慧没读书就先学的写字。各种篆书认识个八九不离十。
尽管如此,这卷古篆看起来也有些艰涩。
赵桥见她看得认真,问道:“常兄认得这上面的字吗?”
程灵慧点头:“尚可。这是古篆,又叫青铜文。商周时候用得多。”
赵桥道:“常兄真是博学,赵桥佩服。”
程灵慧将竹牍还给他道:“博学二字不敢当,俺连学问的皮毛都没学到呢。”
赵桥说道:“不知三哥师承哪位大儒?”
程灵慧道:“家师姓林,讳伯年。”
“文华阁大学士林伯年?”赵桥目露喜色:“此人惊才绝艳,也难怪三哥如此博学多才。三哥,我有个不情之请,还望应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