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节(2 / 2)

白融这辈子经历过很多事,虽然他也才二十多岁,可是该经历的,不该经历的他都尝过了,幼年时母亲被人害死,少年时虽然没有失去父亲,但有跟没有父亲基本也没有什么区别,大宅门里事非多,血亲的兄弟都是对手是敌人,继母恶毒,本该属于他的家却根本没有他的容身之处。他以为在经历过了这么多事以后,自己已经练就了足够淡定的心态了,可是现在他才发现,他的历练明显还是不够的。

两人站在大街上呆愣地对视了好一会儿,白融眨了眨瞪得有些酸的眼睛,以为自己的耳朵听错了,于是重新问了一遍:“你刚才说什么?”

楚渊在说出那句话之后,心里更加紧张了,听见白融又问,以为他想再确定一次,就老实地解释道:“那、那天我们在西街酒吧那个……后来其实我是被我大哥带走了,我不是要故意把你一个人丢下的,也没有要否认这一件事,请你相信我,虽然、虽然我没有结过婚,也没有照顾过别人,但是我一定会努力学习的,我会好好照顾你,对你的人生负责任……”

“等一下,你刚才说西街酒吧?”白融听到这个地点,脸色就跟着变了,这个地方他太熟悉了,当初那个人就是定在这个地方和他单独见面,结果却发生了那么一件改变了他人生方向的事,他怎么可能忘记。

“对。”楚渊在他开口说话的时候立刻就住了嘴,然后又有点脸红,心跳好像也有点快。

“你什么意思?!”

白融还没有开口,旁边的阿顺立刻就觉得事情变得有些不对劲,抢在白融开口之前走到他面前,将白融挡在身后。

楚渊见他突然跑出来挡在自己认定的未来老婆面前,一双浓密的剑眉轻轻皱了起来,这个男人是谁?

白融没有阻止阿顺保护性的动作,隔着他的肩膀看着楚渊说道:“你来找我到底是为了什么?除了你最开始说的那个理由之外。”

楚渊听见他开口,就立刻将别的人甩在了脑后,很认真地想了一会儿,才说道:“既然我们已经有了夫妻之实,我就应该对你负责任,照顾你、和你一起生活就是我最该做的事……”

“你t到底在胡说什么?!”

“阿顺!快回来!”

阿顺被他的话气得立起了双眉,带着风的拳头就已经往他的脸揍了过去。

只可惜虽然阿顺打架也很有几手,可是仍然不是楚渊的对手,几个回合下来很快就被他抓住了手腕抵到了墙边压住了身体。

从跟了白融起,阿顺就没有再受过这种气,他心里恨得牙痒痒,却又动弹不得,只能拧着头说粗话。

楚渊看了看他,又看了看着急地看着阿顺的白融,有点担心自己动了他的人他会生气,赶紧解释道:“我没有用力,不会让他受伤。”他这话不说还好,说出来简单火上浇油,于是阿顺骂得更加来劲了,连白融都被他给气笑了,他真是第一次看见明明内心这么二,但却又能顶着这么一张酷得不得了的表情还毫无违合感的人,这让他莫名联想到一种名犬——哈士奇,那外型是真酷,但那个性也是真二……

“你就是那天晚上那个男人?”白融对那天晚上的事其实没有太多排斥或者成为他的禁忌,这其中一个不得不说的原因,就是虽然从喝了那一杯酒之后他的意识就变得迷迷糊糊的了,但是不得不承认做的过程中他也有爽到。

男人嘛,不就是那么一回事,反正被人压的感觉他也不记得了,能记得的就只有某些忘不掉的感观。

楚渊愣了一下,然后老实地点点头,耳朵跟着变红。

“那你走吧,既然你说,你不是那两家的人,想必那天晚上的事你被扯进来也是个意外,我不会追究你的责任,毕竟我是个男人,不是需要人负责任的女人,把阿顺放开吧。”白融表情很平静,他也不想再和这个男人多做纠缠,因为他们看起来明显不是一国的人,而且他从今以后只想做个简单的农民。

楚渊听了他这话有点着急,对于他来说,想对白融负责任,多数还是因为他觉得自己是个大男人,做过的事就要全力承担,不能给自己找任何借口,与对方其实并没有太多关系,所以他也不能要求别人就一定要配合着他的想法。

不过,他也知道这种事不能着急,现在他们还没有感情,而且对方看起来也并不信任他,他可以慢慢等,等对方能接受他,等他们之间建立起不能分割的感情。楚渊是个对自己的优缺点非常了解的男人,而他深知,耐心和坚持是他最不缺少的东西。

“放开!”

阿顺感觉到他的力道渐渐松开了,就用力挣开了他的控制,跑回白融身边。

白融确定阿顺没事,也没再去看楚渊,带着阿顺转身就走了。

楚渊也只是站在原地没有立刻追上去,只是他的目光却一直定在白融的身上,一直目送他消失在自己眼前。

两人走了很远之后,阿顺才有点忍不住好奇地问白融道:“老大,那天晚上真是他啊,”问完见白融看自己,赶紧又转移话题,“那个男人还真是个怪胎,这都什么年代了……”阿顺的话最后还是消失了,因为白融又看了他一眼。

白融的心情并不是很好,因为这个男人的一句负责任,让他想起了他的母亲,当初那个人就是打着和父亲相爱的借口插|进了他父母的婚姻,而他的父亲则是为了所谓的“爱情”,抛弃了本应该由他负担的责任——和他相守十年的妻子,还有他的亲生儿子。

那些让他疼痛了十多年的东西,已经深深地刻进了他的骨髓里。对于一个男人来说,爱情是锦上添花的东西,只是生活中的调剂品,拿出来说都觉得幼稚,可是责任这种东西,同样让他觉得很迷茫,一段婚姻,如果真的只要有了责任就能维系一辈子吗?可责任又是什么?孩子?钱?那他的母亲又是为了什么毁掉了自己的人生?就是为了责任?

这个答案白融无法相信,因为他的母亲在失去了父亲之后,那么伤心难过,甚至离开了从小生活的城市来到乡下,如果只是为了那枯躁而沉重的责任,她不会这样的,因为那份责任,怎么看都是白融他自己,而母亲从来没有把他当成负担,这点他很清楚。

回家的时候阿顺原本准备两人自己包个车回去,不过白融没同意,于是两人坐上了一辆拥挤又闷热的面包车回村里了。

在街上时,两人买了好些小孩子吃的零食,都是在县里的大超市买的,刘凯弟看着下面的超市标签一脸喜滋滋的,觉得拿着这种零食好有面子啊,他们村里的小孩都只能在小卖部买几毛钱的小零食吃。

这两天阿顺已经帮忙在街面上挑好了一家门面店,在一个热闹的三叉路口,房子看着不错,铺了光滑的地板砖,很好清理,光线也足够明亮,面积不大不小正好合适,热闹的吃饭时段能同时坐上好几桌人。

今天白融去的时候也看了一下,觉得挺满意的,回到家里就把这事给杨素芬还有沈含梅说了。

“这么好啊?那,我们什么时候去看看?”

杨素芬听见他们这么快就找好了地方,心理也挺高兴的,不过最高兴的当然要属店老板沈含梅了。

“再过两天吧,我交了定金,已经和房东说好了,过两天去签合同,你们也一起去看看。”阿顺笑嘻嘻地接话道,这个店面也是他从那些常在街上混的人打听到的,虽然花了他几顿酒饭。

“行,那这两天我们先把阿融的屋子收拾好,到时候我们一起去看。”沈含梅笑着道。

“我也去看看。”旁边站着的刘思齐突然说道。

“我、我也想去。”紧挨着哥哥的刘凯弟赶紧小声地附和。

“行行,都去都去,啊。”杨素芬心里高兴,摸了摸两个孙子的头,连连答应。

刘凯弟一下子就高兴了起来,连刘思齐也跟着笑了起来,他想妈妈要是能开这个店,自己也许也能留在店里面帮忙,不用去外地打工了,他真的不想离开家里。

白融的新家里该收拾的差不多都已经收拾好了,工人们正在粉刷墙面,包括铺木地板,全部完工估计也还得几天,所以两人还是继续住在杨素芬家里。

晚饭时沈含梅煮了只加了盐的排骨冬瓜清汤和莲子百合粥,冬瓜清热解毒,而莲子是滋补食品,能强身健体。百合有滋补营养作用,既是佳蔬,又是良药,润肺安神,养阴清热。这两天大家吃的肉实在太多了,必须得吃点消火的东西。

见家里人吃得都很香,白融想将新房子旁边那块地整出来,看看能不能种上点什么,他总不能一直从空间里往外拿东西,那么好的东西,次数多了,就一定会被人怀疑。

两人从街上回来的时候,还买了一坛子比较好的白酒,十来块一斤那种,算不上顶好,但是在农村人很少买这么好的酒自己喝。

白融对比着那本药酒相关的书,从空间里弄了不少药材出来,准备自己弄一坛试试。

作者有话要说:我的专栏:

☆、012值吗

因为是第一次制作药酒,白融面对着一堆新鲜的药材也有些无法下手,为此,他还特意给叶鸿儒打了个电话。

叶鸿儒一听他要拿从他那个“朋友”那里弄到的上等药材泡药酒,也有点手痒痒,就说他要是有空啊,就把那些东西拿到他那里去弄,他也好教他一些处理药材的手法。

这么好的学习机会,白融当然不会推迟,再说家里这两天也没有他能帮上忙的事情——屋子不用他收拾,地上还冻着,也没办法整地,所以他们当天晚上确定好了需要用上的药材后,就定下次日白融还上药材到县城转车去江城找叶教授。

杨素芬听白融说要去见叶教授,就赶紧从家里拿了一兜他们家剩下的几只土鸡下的鸡蛋,又捉了两只之前白融买回来的公鸡,给他全装在编制口袋里,让他带去给叶教授吃。

虽然因为阿顺不会跟他去,而这些鸡得由白融亲手提着很损形象,他也没有拒绝,毕竟这都是老人们的心意。不过,等他提着这些东西到了县城之后,就没有这方面的顾虑了,会有另外一个男人供他驱使,并且任劳任怨——就是那个单方面认定他是自己未来老婆的男人楚渊。

白融在等车亭下车的时候,就看着楚渊正裹着一件深黑色的大衣,坐在等车亭旁的破亭子里,一张酷酷的脸冻得红通通的,双眼还一直往车子来时的方向看,这会儿看到白融,那双黑黝黝的双眼立刻就是一亮,很快走到他身边。

“你怎么还没走?”

白融是真的没有想到这个男人竟然还在这里,并且还会在这里等他——从县城离开等车亭的车,都是往这一片大山里去的,如果说这个男人坐在这里不是为了等自己,白融压根就不会相信。

“我在等你。”楚渊咧了咧嘴,冲他笑了笑——这是昨天目送自己未来的老婆离开后,楚渊特去了一家网吧上网查到的,他在一个论坛里看到一份关于如何宠爱老婆家庭才能更和睦,爱情才会更甜密的资料(注:该坛论色调整体偏甜系,很少有男性会去这样的网站下载资料学习)——楚渊下的资料里,有一项就是要常常对老婆微笑,注视老婆的时候,一定要专注且深情,而楚渊明显是个很好很认真的五好学生。

“等我干什么?我又不会再回a市,对了,你是a市人吧?”白融见这人似乎没那么好打发,就存了些试探他的想法。

“是,我是a市人,而且你放心,我不是想要你跟我回a市去的,我过来的时候,就已经把a市的工作辞掉了,以后你去哪里,我、我也会跟去哪里。”楚渊有点脸红,这些话他也是从那份资料里用套公式的方法套出来的,不过虽然他没有整体照搬,可是说出来还是需要不少勇气。

白融当然也感觉到了这些话的肉麻程度,不过他的关注点并没有在这上面,他看了楚渊一会儿,微微挑眉问道:“你怎么知道我离开a市就不会回去了?你调查过我?”

彼时楚渊还不知道自己认定的这个人是个多么敏锐狡诈的人,只要一句话甚至一个词、异样的语气,他都能听出更深层的意思,而楚渊说这话的时候没有多想,更没有准备该如何解释自己的行为这种心理准备。

见楚渊被自己问得愣住不知道该如何回答,白融却只是很平常地笑了笑,说道:“你真的没必要做到这一步,难道你不觉得你这样做是在浪费自己的人生吗?为了一个晚上的放纵,放弃自己本来的选择,值得吗?而且,你之前有爱人吧?你现在跑来找我,你有没有考虑过你的爱人会怎么想,她该有多受伤。”

白融说完,见他一时没有反应,就没有再多说什么,转身往县城里走,时间不早了,他该到车站里坐车去江城了。

白融是真的没有将那天晚上的事放在心里,第二天清醒后,也只当自己是被狗咬了一口,虽然因为这“一口”,让他有了自己的儿子,但他也没有觉得他的儿子和另一个男人有多大关系,所以,就算楚渊找上门,他也没有告诉他这件事的打算。

楚渊从白融的那段话里回过神的时候,白融已经走得很远了,他想也没想地就快步跟到了他身后,没有半点要离开的意思。

等两人都到了车站,白融看了看跟着他上车的人,问道:“你准备坐这车去江城坐飞机回a市吗?”

“我不会回去的。”楚渊打出生就是个死心眼,例如这么多年来,他始终认定,他爷爷的话就是真理,上帝会错他爷爷都不会错。

白融见说不通他,也懒得多费唇舌了,闭上眼靠着靠背,吹着窗口吹进来的一丝风,让自己的胸口不至于那么恶心想吐。

车子很快开动起来,车窗口吹进来的风冷得刺骨,楚渊到是不怕冷,但是他看见白融渐渐变得惨白的脸色,就想替他把车窗关了。

“别关。”白融打开他的手,嘴唇抿了抿,使劲压下胸口沸腾的不适感。

“可是你会生病。”楚渊皱眉。

白融心里正难受着,根本没心情搭理他。

楚渊见他坚持,干脆脱下自己身上裹着的大衣盖在他身上,用衣领将白融脖颈处压实,确定他身上不会冷到后,又将自己温热的手掌心压在他的额头上,让他即能吹到风,又能在最大程度地不会冻得生病。

车子里还算安静,除了汽车开动的声音外,就只有装在袋子里被捆了翅膀和脚的两只公鸡偶尔会叫唤几声动弹几下——其实楚渊很好奇,他老婆怎么出来还带公鸡,难道是准备拿去卖的吗?可是他老婆怎么看都是个富家大少爷啊,又怎么会做这种事的?楚渊想不明白,但是不管理由如何,楚渊都非常真心地认为,他老婆很能干而且心态很好没有贵公子哥的娇气,你看,可并不是所有的富家大少爷都能随意甩弃自己的千万身价,来乡下卖|公鸡的,上天果然还是厚待了他楚渊的,他觉得自己实在太幸运了。

第4节

恋耽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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