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一发苍的事”。
这种想法真是……傲慢。
最后一个走到门口的成年人五条家主停了下来,在门内关上了门,一副也想听的模样。
“我不是这种方法的开创者,”她说,“位于种花的三只特级咒灵,两只被祓除,剩下的那只就是被收押在北京故宫。”
五条家主有所耳闻:“那只源于对战争的恐惧的特级咒灵。”
“是它。”她看了眼中年人,问,“你们是怎么给判断咒灵是否是特级的?”
“拥有领域的咒灵便是特级,咒胎是特级咒灵孕育的标志性阶段。”五条家主说。
虎杖莲打了个响指,说:“咒灵诞生于众生愿力。不知道你们有没有发现,特级咒灵具有唯一性。同一历史阶段,同一个诞生缘由的特级咒灵只会存在一只。只有特级咒灵被祓除了,因同一个概念产生的负面情绪才会重新孕育新的特级咒灵。
“不存在有着同一种诞生缘由却有着不同术式和领域的两只咒灵。比如说,在诞生于人们对森林的恐惧的花御还存在的情况下,人们对森林的负面情绪会优先向花御流动,满足其成长性,不存在第二只诞生于森林恐惧的咒灵,不只是特级咒灵,而是所有级别的森林恐惧咒灵都不存在,在我遇到的咒灵里,花御是唯一一只诞生于森林愿力的咒灵。”
她的目光扫过两个五条,他们都没有说话。
“收容是有意义的。花御被收容了,日本将不会诞生第二只不受监管的森林恐惧特级咒灵,所有与森林相关的愿力都优先流向花御,但由于收容牺牲了成长性,多余的愿力会逸散回森林,孕育森林相关的低于一级的咒灵。”
“为什么不会有一级的诞生?”五条家主问。
“因为术式唯一性。整个咒术界,同一历史阶段,同一种术式只有一位携带者,无下限术式是唯一的,咒灵的术式也是唯一的。人类的术式由基因决定,因而随血脉传承。咒灵的术式源于其促使其诞生的众生愿力,所以所有因对森林的恐惧而诞生的咒灵只会有一种术式,携带术式的只有花御这一个咒灵个体,不会有第二只携带术式的森林咒灵。没有术式,评级不高于二级。”
她从桌上拿了瓶没开封的水,润了润嗓子。
“以死亡为威胁,让具有唯一性的咒灵立下能一劳永逸的束缚。结果大成功。”她说。
五条家主看着她,说:“悟说的没错,你很疯。”
“只要是能沟通的东西,都有用智慧解决的机会。我只是创造了一个机会。”她面无表情地说。
“会尝试跟咒灵交流的,你是唯一一个。”五条悟说,“从来没有咒术师正眼看过咒灵,它们是人的排泄物,是害虫,但你不这么认为。”
“——你跟它们交流。甚至问它们的名字,就好像它们在你眼中是和人差不多的东西。”五条悟说。
虎杖莲愣住了。
她张了张嘴,低下头,茫然地,看着自己的掌心。
和人差不多的东西。
花御。宿傩。漏瑚。真人。
有着人型的诅咒,宣称要取代人类成为新人类的诅咒,它们是敌人,是漫画里对话框都是黑色的敌人。
她在做一件事——让“朋友”变得多多的,将敌人变得少少的。
只是这个时候她才意识到这点。她在争夺棋盘边缘地带的棋子。
是……吗?
原来她早已把咒灵当作敌人了啊。
她的敌人,是漫画里对话框标黑的诅咒,是以身入局的羂索,是站在人类对面的咒灵。
她缓缓握紧拳头。
五条悟看着她握紧拳头,抬起头,看向自己。
——那是怎样的眼神,透着疯和野,犹如一对蕴藏大千世界的琥珀,来自一头狩猎的野虎。
虎杖莲说:“是的。你说的没错。”
那些是具现的人恶,是最纯粹的恶。
那个火山头的妄想不完全是错的,它们确实算新人类——恶人。
“悟,这是战争。”
为了悠仁不再像动漫一样被卷入这盘乌鹭,她必须在十三年内扰乱羂索的千年布局,争夺它的统治范围,最好的结果是终结战争,最坏的结果……
她不再继续想下去。
她转头看向五条家主,说:“将注压在我身上,将是五条本家做过的收益最大风险最低的事情。”
中年人不置可否。
五条家主看着她,问:“今天动摇教育权,下一次,你想动摇什么?”
“怎么这么说,我既没强制你们把族中子女通通送进高专,又还没动教材课本,才没动你们的教育。”虎杖莲上一句还黏黏糊糊的,下一句又干脆冷酷,“请邀请国府的人来,我将对《关于咒术师义务的条约》进行修改。”
“如果他们不同意,你怎么办?”
“我跟很多咒灵立下了束缚,”她面带微笑说,“他们会求着我修改的。”
咒灵做的事,跟咒术师虎杖莲有什么关系?咒术师跟咒灵可是死敌,别没证据污蔑人家。
“这可不是几个人能决定的事情。”
“那就让它变成能决定这件事的人的事。”
五条悟猫猫歪头:“咒术师不能对普通人下手吧,拿普通人没办法。”
五条悟是能忍这么久才说话的性格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