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油杰伸手,捂住五条悟的眼睛。
家入硝子说:“是悲伤。”
“杰,可以了……就是怪难受的。”五条悟揉散自己的表情,说。
“嗯。”夏油杰收回手。
藤原铃按着她的胸口,把她推到墙上。
“莲酱,你喜欢我的吧。”
她垂着眸,隐隐猜到羂索想要做什么。
她没有阻止。
藤原铃一米六出头,所以她被拉着低头,被咬了一口。
阴影里,无人处,她突然有落泪的冲动,水珠自顾自地涌出泪腺,划过脸颊。
“完全没有脸红心跳,是姨母没教好莲酱吗?”
“真是恶趣味,”她说,“藤原。”
藤原铃被藤原家的车接走的时候,她就站在街边,远远看着。
她擦去泪痕。
羂索顶着藤原铃的脸贴近的那一刻,虎杖莲才意识到,她不是因为朋友的尸体被亵渎而愤怒,不是因为再也无法归来之人活生生的出现而心情复杂,也不会因为藤原铃即将被取代一切而感伤。
她没有像自己认为的那样在乎。她喜欢的也并不是死掉的藤原铃。
她因此悲伤。
越是爱整个人类,就越是不爱具体的人。具体的人的丑恶是那么难以让人忍受,以至于爱上一个人要用漫长的时光,而厌恶一个人只需要一个瞬间。
虎杖莲很怕自己成为那样的人。
她害怕自己失去爱的本能。
虎杖倭助抱着虎杖悠仁,在沙发上看电视。
“莲,回来了。”虎杖倭助头也没回地说。
“嗯。一下子就被爷爷发现了啊。”
虎杖倭助轻哼:“爷爷看着你长大的,还能找不到你吗。”
虎杖悠仁挣扎着站在虎杖倭助的大腿上,靠着虎杖倭助的肩膀,笑着大张手——
“姐姐,抱抱。”
一只小老虎玩偶塞进虎杖悠仁的怀里,虎杖莲弯下腰,隔着沙发,将虎杖倭助和虎杖悠仁一齐抱进怀里。
自从神父琢磨出了在墨镜、长柄雨伞、手环、戒指等上面用现代工业方法批量化“附魔”后,他终于摆脱了在地下暗无天日赶工的日子,回到了教众面前。
日车宽见高兴地给这位科研达人批了奖金,并给这棵盘星教摇钱树发了刚招进来没多久的贴身保镖。
“终于不用跟着到处跑了。”米格尔对他说。
神父犹豫着问:“为什么要到处跑?”
“因为那个店啊,最近很火的,很多店都想合作的来着,”这段时间里米格尔被动听进了很多信息,“日车只同意让他们能从我们这定期进货,但必须要挂‘霓虹onle’的店名,光是这个就能进账一大笔钱呢。”
米格尔羡慕地直流口水。
他接着说:“日车还一定要亲自跑去看那些店的情况,才会决定同意或者拒绝合作,最远的一次,我跟着他跑到了福井敦贺市。”
从岛屿的这一边跑到另一边了。
“那还真远呢。”神父说。
他们穿过盘星教的正厅,来到前堂。
十几个被招募的诅咒师坐着,身前零星几人的队伍。
米格尔熟练地找到自己的那张坐下,立马有两三个普通人带着身上的小咒灵跑来,他伸手一弹,四级不到的小东西就被祓除,来人欣喜地留下几张小费匆匆离开,下一位顶上。
神父站了一会儿,才发现虽然只有三四个人排队,但架不住一直都有人来,每一支队伍都处在某种约定俗成的动态平衡中。
米格尔坐了半个小时,又坐了一个半小时才离开,身前还在排队的人面露失望,但仍安静地换了队伍。
“久等了,”米格尔揽上神父的肩膀。
“你们是一次坐半个小时,一个小时一次吗?”神父问。
“是啊,你们招我们进来不就是干这事的吗?早上九点半到晚上四点半,坐着不动就能赚到一大笔钱,而且还不用一直坐着,”米格尔感慨,“像我这样又想赚钱又想安定的诅咒师还是很多的。”
神父:“诅咒师?日车招的不是医生吗?”
米格尔眼神游移,打哈道:“口误口误。说真的,你们真的是宗教,而不是什么慈善组织吗?”
神父倒是从未想过自己有一天要为自己所在的教会正名。
“曾经这里是盘星教,”神父别有深意地说,“现在也是盘星教。”
米格尔用听君一席话如听一席话的眼神看他。
“嘛。”神父带着贴身保镖朝教坛走去,“以后不好说。”
日车宽见真的很忙。
在永远也处理不完的公务与老板的传唤中,他选择了翘班。
盘星教长野分部办公室内,他倒了两杯凉水,在沙发上坐下,其中一杯递给眼前给他发工资又让他忙得脚不沾地的老板。
“过两天我要出国,”年轻的老板端坐着说,“需要你着手这件事。”
老板将一本从厚度上就能看出工作量的麻烦东西推向他。
他连拿起这本“字典”的想法都没有。
“霓虹咒力矩阵详解?”他念出书封页的标题。
老板说:“三年内完工东京线。”
日车没管老板推过来的卡,他用了一分钟找到所谓的东京线,目光顺着唯一一条穿过东京的线移到另一头沿海的新潟县,眼前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