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终于踱至他面前。微弱的荧光阻止了你进一步靠近,也让你看清了两面宿傩的现状:
光芒来自他身下禁锢诅咒的咒阵,密密麻麻的数层符咒与契文从地面一路延伸至他如今的**。他的身躯被锁链紧缚在一截咒柱上,双足四掌都被铆入了焦黑的木楔。而那根血红色的咒柱又嵌在咒阵覆盖的石壁内难以撼动。
你顿时放下了提心吊胆的戒备。
“……有你可悲吗?”你反问道。
这具躯体已然毫无生机,空洞干涸得像一具弃置多年却不老不腐的尸体。木楔钉穿的伤口中没有半滴新鲜血液,只有不堪入目的漆黑烂肉。
禅院家设置的咒阵源源不断地汲取着两面宿傩的咒力,即使他勉强在体内凝聚起一丝力量,下一秒也会迅速湮灭消逝,就好像哀嚎溺毙在洪水中的虫豸。
“被弱小的人类咒术师剥离了咒力,囚禁在地底,还被当作制造咒胎的素材——”你又道,“平心而论,你才更可悲吧?”那场祓除诅咒之王的战斗落幕至今已将近一年。禅院具一郎在没有咒力的普通女人体内制造咒胎一直利用的是两面宿傩作为咒灵的力量——当真将他像牲畜一样在对待。
两面宿傩注视着在结界的边缘蹲下的你,脸上异常平静。
“你叫什么?”他问,倒是没听出来什么情绪。
但姓名作为“人格”与“存在”的象征,就算只是被诅咒含在嘴里念上一遍就有够毛骨悚然,你才不会傻乎乎地回答他的问题。
“没关系,没关系。我记得住你的脸。”两面宿傩冷笑了一声,怎么听都像是在说反正我记住你了,“……要是脱身之后你还活着,我会顺路来干掉你。”
他发出了相当恶劣的嗤笑。
如此光明正大的杀意令你没出息地背上一凉:堂堂诅咒之王不该是这种小心眼的性格吧……况且囚禁利用他的人是禅院具一郎,和你有什么关系!
“杀掉出言不逊的咒术师还得理由充分?”他倒是自有一套作为咒灵的逻辑。
“……”你懒得和诅咒讲道理。
虽然心里难免对两面宿傩心怀恐惧,但一来他现在咒力尽失杀不了你,二来就算要杀你也得等到他脱身以后——并且那时你得还活着。
会有那个机会吗?你望向头顶心中惶然:弥子绝对会继续隐瞒,没人知道你已经被带走关进了禅院家地底下。至于禅院直哉……能想象他发现你不见后气急败坏的模样,但就算他命人来找你也绝对会想办法瞒着五条和真希。
他要是拖得够久,怕不是能拖到你死在具一郎手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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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错,快死了。”
诊断报告被摔在了五条悟的脸上,又因为无下限的阻挡恰好翻开滑落至他手中。
“体征稳定,没有任何病痛或发病特征,但器官血液等从里到外都被诅咒侵蚀得厉害。大概再消耗咒力使用几次术式就可以即刻暴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