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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9

那天,我在外漫无目的地转悠了许久,直到即将关寝,才灰溜溜回去。

房间已经被收拾干净,没有留下任何磕碰的印子。这里甚至比原先还要整洁,物品的摆放遵循了某种死板又熟悉的规则。只需看一眼,我便知道那是罗束的作风。

等再观察,又发现一些家居被整套换了新的。我想是打架留下了些痕迹,所以出手阔绰的陆净尘便随手处理,重新布置。

他们各自都在房间里施展风格,但最后呈现的效果却南辕北辙,让人感觉纠结又矛盾。

一如我此刻的心境。

罗束和陆净尘之后又发生了什么,我并不清楚,只知道二人向学校请了假,等再回来时,身上不是裹着纱布,就是伤痕未愈。

明眼人一看便知道,他们之间定是发生了激烈的争执。于是有人在背后冷言冷语,说罗束和陆净尘已经过了甜蜜的新婚期,正式步入了动荡的磨合期。

而按照一般规律来说,伴侣在磨合期互殴,是离婚的前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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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相信一般规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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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之后的日子里,罗束总是或远或近地跟在我身边。旁人大都以为他是特意来寻陆净尘的,因为凡是我在的地方,必有陆净尘的身影。

这对伴侣过去在外人面前,至少还要装模作样地维护婚姻假象,但现在这种和谐场面荡然无存,即使两人处在同一空间,也视对方为空气,绝不给予好脸色。

我有时甚至觉得他们像是两块同性相斥的吸铁石,因有我的存在,不肯翻脸离场,只能以我为中心,互相推拉。

陆净尘是我的同学,和我相处时间自然要多些。所以罗束只能乘着对方偶尔忙碌的空隙,将我抓去角落私谈。

我原以为这种情况下的私谈必定充满了斥责和谩骂,或是干脆与我一刀两断,再对我施以惩罚。

可罗束并没有这样做,他只字不提陆净尘,对于我出轨和偷情的事也不做评价。他的态度一如往常,没什么情绪起伏,一言一行间甚至有些公事公办的冷淡意味。但他递给我的那些表格和文件,又与他的表现全然不符——那是出国和留学的申请,前期准备已十分完善,其中虽然修改了些细节,将执行时间大大提前,但整体是份可行的计划。

这竟是一场预谋已久的私奔。

我感到震惊,一时不知如何答复。我从没考虑过要和罗束单独生活,或许曾经的某一刻有过这种妄想,但眼下是绝对没有的,今后也不会再有。我不敢当面拒绝,生怕点燃罗束那压抑在平静外表下的怒火。我来回翻看着文件,以此来拖延时间,只等陆净尘忙完回来,便立刻摆出一副为难的样子,顺势将材料塞回对方手里。如此一来,我便像是碍于陆净尘的存在,才不方便做出回应。

陆净尘打量我一眼,便察觉到我是在拿他做挡箭牌,于是大步流星走向我们,一边表情自然地向罗束打招呼,一边探头偷看他手里的纸张。罗束眼疾手快,立刻收走所有文件,头也不回地离开。

陆净尘顺势盘踞我身边的位置,直到确定对方短时间内不会再回来后,才迅速抽身,打开最近的窗户透气通风。

我后来才知道,罗束在与陆净尘争吵后,就不再遮掩身上浓烈又强势的信息素气味。周围人都以为那是陆净尘在罗束身上留下的标记,殊不知却是陆净尘最厌烦的气味。

他曾愤愤不平地告诉我,说罗束像只撒尿的狗一样,故意在我寝室和衣服上留下气味,宣誓主权。

陆净尘这样向我抱怨着,可表情里却满是不甘,似乎是觉得,自己甚至还不如会撒尿的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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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日后的某天,罗束破天荒的,一整日都没有出现在我附近。

他之前总来找我,自作主张地替我决定出国和留学的事,实在让人为难,可现在突然一整天不见踪影,又叫我有些心神不宁。

陆净尘看穿了我的心思,于是揶揄我,“怎么,一天不见,就想他了?”

我瞪他,刚要回嘴,却发现对方脸上原本快要愈合的伤口下添了新伤。

“你们又吵架了?”我扭过他的脸察看伤势,下意识问道,“罗束呢,他伤得比你厉害?”

陆净尘抿了抿嘴,没有立刻答复我,那样子好像在衡量是自己的面子重要还是取得我的安慰重要。犹豫片刻,他终于开口,“我伤得重,我伤得重多了。”

“那他为什么不来学校?”

“他有他的事。”陆净尘似乎有意隐瞒什么,可最终经不住我追问,只能无奈透露,“他昨晚来找过我,发生了些口角,但不至于伤得来不了……”

“你们说了些什么?”

陆净尘瞥我一眼,反问,“他没和你说?”

我摇头。

对方见状,表示理解,“也是,低声下气求人的事,不方便和你说。”

我一愣,随即抓着陆净尘要他把昨晚的事全部告诉我。

根据陆净尘的叙述,昨晚罗束是去找他摊牌的。他坦白了自己所有的计划,告诉对方,自己原本是打算在我大学毕业后,与陆净尘离婚,然后带着我离开这里。只是现在计划有变,不得己要提前。

陆净尘对此并不惊讶,他早就有所察觉,只是不屑于大张旗鼓地出面阻止,于是便利用了一些人脉,在罗束整个计划的细节处稍作手脚,以此让对方的一切努力付之东流。

罗束大约是发现了谁在从中作梗,走投无路之际,只能恳求陆净尘能放过我……

我无法相信这是罗束会做的事。

印象中,他自视甚高,又因为过去的种种经历,自尊心极强。这样的他,竟会放下脸面,去央求一个与自己水火不容的人。

而更令人匪夷所思的是,罗束直到现在,仍然认为我是无辜的,是被胁迫的,是思想毫不扭曲的。

但也许罗束并非真的一叶障目,只是没有勇气面对真相,这才死守着假象,自欺欺人。

“那后来怎么样了?”

“一言不合,打了起来。”陆净尘极其简略地将之后的事概括。我本想再多问两句,可谁知他突然转移了话题,说道,“我和罗束不能陪你参加今晚的交流会,所以我通知了王晁,让他送你回寝。”

令人意外的事一件接着一件发生,我几乎应接不暇。

今晚的交流会是辅导员早就安排好的。我之前连拿了两次奖学金,所以被推选为优秀学生代表之一,要向学弟学妹们分享自己的学习方法和相关经验。其实我压根没什么方法和经验,能考入x大甚至拿到奖学金,不过是比别人多了一层不可告人的关系罢了。让我站上讲台,夸夸其谈,实在令人感到心虚。

因此我才希望罗束与陆净尘能到场,作为共犯帮我分担这份压力。

可如今两人竟临时有事,要我一人独自面对。我感到失望,却听陆净尘在身旁解释道,“今晚是家庭聚会,我和他必须去。”

“家庭聚会?”我看着陆净尘脸上的伤,突然感到不安起来,“不会是发现了你们和我……”

“不会。”陆净尘立刻否定了我的猜想,安慰我道,“我和罗束之间的矛盾,绝不会牵连到你——在这一点上,我和他的想法一致。”

陆净尘向我如此保证,可不知为何我心中仍是忐忑。我沉默着垂下眼睛,却见着陆净尘正有意无意地磨蹭指节上新愈合的结痂。

修长的手指上添了新伤,却少了旧物。

“你婚戒呢?”我猛地抬头问道。

陆净尘装作没听明白的样子,只等我再问一遍,才干笑两声,说自己找不到了。

撒谎。

我脑海里不知怎么的,突然闪过那些所谓的“一般规律”来,眼皮随即不自觉地抽动了一下,于是我连忙扭过头去,遮掩自己的表情,然后便不再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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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心神不宁地站在交流会的角落里。身旁的王晁表面上是来陪我的,实际上是来社交的。只见他拉着我到处与人打招呼,不论是老师,同学,还是学弟,学妹,他竟都能与人聊上几句。

我无心交友,只反复翻看着手机短信,生怕错过谁的消息。

王晁一开始还以为我如此状态是怯场的表现,因此想方设法地给我加油打气,但直到我又一次摸出手机点开收件箱时,他才终于意识到我烦躁不安的原因,于是试探着问我,“是你那男朋友的事儿吧?”?

我不知该如何回复,只能沉默着不说话。

王晁见状,心领神会,他一把勾住我的脖子,大剌剌地劝我,“别想他了,放学带你联谊去。”

“这样不好……”

“怎么不好?”王晁一副恨铁不成钢的表情,冲我道,“先说好了,我可不是让你偷情去的。我是希望你能认识更好的人,转换一下生活方式。”

王晁的一番话让我对联谊彻底失去兴趣,于是我连连拒绝,可惜还未成功,便听辅导员在不远处叫我名字,让我上台去。

50

我是最后一个上台演讲的。

倒不是因为我足够优秀,而是因为主办方知道,大一新生大多没耐心,也不爱听说教,所以才让我这个beta最后一个登台,去面对那几乎走空的会场。

我明白辅导员的用意,也知道没人期待我的讲话,于是勉强将那满纸空话读完,便匆匆下台。

王晁此时正投入于与学弟学妹的闲聊之中。我不想打扰他,更怕他再提联谊的事,于是想乘他不注意,悄悄离开。

“周学长。”

我尚未踏出会场,便听到有个声音在背后响起。

学校里认识我的人不多,会叫我一声“学长”的更少。所以我只当那是唤别人的,头也没回,继续往前赶路。

“周循学长!”

那人不死心,竟边喊着我的名字,边跑到我身旁。他想伸手拽我的胳膊,但似乎是怕这动作太过唐突,于是只侧身堵住我的去路。

我抬起头,眼前是个比我稍高些的大一学弟,戴着眼镜,面貌清秀,穿一身暖白色休闲装。

我记得他,在我演讲时,他是台下唯一一个抬头瞧我的。

当然,如果只是这样,还不足以让我对他印象深刻。我记得他,是因为他的长相和罗束有些相像,刚才险些叫我认错。

可罗束绝没有学弟这样的坦率与主动,也不会像现在一样,和我对话时,耳尖通红——那倒是陆净尘才会有的样子。

“学长,你听到我刚才说什么了吗?”

学弟在我眼前挥了挥手,赶走了我的胡思乱想。

我困惑地望向他。

学弟没有追究我走神的原因,他笑起来,指着不远处的王晁道,“王晁学长说你今晚也会来参加联谊。我想咱俩应该顺路,不如一起过去。”

“可是……”我企图编造个借口推脱,但学弟不肯给我机会。他热情洋溢地向我介绍联谊的活动内容,见我不感兴趣,又说活动时间自由,若是去了觉得没意思,可以随时送我回寝。

他挖空心思游说我,缠在我身边,毫不掩饰自己内心的期盼。

我的托辞在学弟面前不起作用。

我不懂他如此执着的原因,于是忍不住问他,“你这么希望我来参加联谊吗?”

“是!”

“这对你来说很重要?”

“很重要!”

“为什么?”

“当然是因为我喜……!”

我猛地捂住学弟的嘴,生怕他口出狂言。

学弟也终于意识到了自己的莽撞,冷静过后,便手足无措起来。

他这幅样子,倒让我想起了一个人——那是高三时的我,是曾经倒映在罗束眼中的我。

不知那时的罗束,在见到同样带着纯粹情感的我时,心中又是怎么想的。但不论如何,此时的我对学弟是没有任何想法的。

我生硬地阻止了对方的告白,却在眼睁睁见着学弟神色黯淡、面露失望后,心有不忍。

我想安慰他几句,可又不知该说些什么,无奈之下,只得松口问道,“联谊……是几点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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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晁在得知我会参加联谊活动后,兴奋异常,硬是要给我换身衣服。他把他那风格不羁,满是流行元素的无袖t恤和长裤套在我身上,接着又用发胶将我一直挡在额前的刘海向后固定,在头顶架上墨镜,用做装饰。

王晁认为人生苦短,必须时刻出彩。但我与他正相反。我不适应刻意的打扮,生怕无法应对生活中的突发状况。

而眼下的突发状况则与联谊的地点有关。

他们竟将我带去了我平日里打工的咖啡店。

我今天本是请了假的,现在却和同学们一道出现在了店里。老板见了我,有些意外,他上上下下地瞧我,眼神里满是惊喜和好奇。过了一会儿,又忍不住挨着我肩膀,低声向我打听道,“今天怎么打扮得这么好看?来约会?”

“哪儿来的约会,是学校活动……”

我努力向老板解释,试图浇灭他心中燃起的八卦之火。可那些参加联谊的同学在听到我与老板的对话后,却不约而同地向一旁的学弟使劲儿使眼色。

老板对我的解释半信半疑,却对那些意味不明的眼神确信不已。他像是明白了什么,在回柜台之前,竟还笑着将我向学弟身边推搡了一把。

这一推便将众人起哄的心推向了高潮,他们擅自安排我与学弟坐到一处,又怂恿着把我们杯子里的饮料换成自带的酒。

如此的联谊活动,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糟糕。

学弟殷勤的态度,热烈的眼神,还有周围人极力撮合的举动,都让我如坐针毡,烦躁不安。

如果可以,我宁愿在众人毫无察觉的目光下,与人暗自牵手,眼神交媾。

可学弟做事光明磊落,他明目张胆地对我实行特殊照顾,就连聊天语气也要和旁人加以区分。

他越是如此,我越是冷漠,最后干脆收回之前对他的那点理解与怜悯,只沉默不语,拒绝回应他的任何话题。

我将自己紧紧封闭起来,隔绝在这明晃晃的暧昧氛围之外。学弟屡次碰壁,热情消减大半,最终也只能学我一样,默不作声地埋头喝酒。

至此,我终于得到机会喘息。

可渐渐的,不知是不是酒精的作用,我只觉得周围的谈笑声弥散开,像是隔着水一般,在耳边嗡嗡作响。

我的视线也随即飘远,扫向别桌,在其他客人身上徘徊。

我从五六人的大桌,望向一人独坐的小桌,最后目光一顿,聚焦到不远处的两人桌上。

那相对而坐的像是一对情侣,背对着我的人肩膀不停抽动,手时不时取过桌上的纸巾擦拭脸颊。而正对我坐着的男人则要冷静许多,他前倾着身子,表现得一副关切的样子,但实则眼神空洞冷漠,好像事不关己的旁观者。

直到一杯水向他脸上泼来,他才终于换了表情——不是愤怒,而是一丝担忧与无奈。面对来自对方的指责与咒骂,男人只淡然地吸干身上的水,然后耐心地安抚几句,最后还不忘和前来打扫的老板致歉。

他这样彬彬有礼,大方得体,更衬得伴侣丧心病狂。

我深感好奇,于是伸长了耳朵偷听,可努力许久,最后只听得伴侣痴怨的表白和那男人对情爱不忠的辩护。

没什么新鲜的。

不过是一人出轨,一人挽回,一人要分,一人要和。

伴侣之间的事,的,可嘴上却不留情面,只道,“你们贴着门做爱,声音传遍楼道,这也无所谓吗?好,就算你觉得无所谓,但小循脸皮薄,他会尴尬,你有为他考虑过吗?啊,差些忘了,你年纪轻,做事就是这样莽撞又欠考虑,对吧?”

我见着罗束把菜端到我面前来,本是兴高采烈地准备开饭的,可还不等我吃上一口,却突然听对方这样说,于是瞬间没了胃口。

一想到自己做爱时的呻吟和胡言乱语就这样在楼道里公放,我便觉得脸颊发烫,羞愧得难以抬头。

可奇怪的是,我心里虽然感觉窘迫,但身体却在听完罗束的描述后隐隐兴奋起来。内里似乎还有残留的欲望没泻干净,此时又翻腾雀跃着,惹人心烦……

两人之后又争执了几句,我没在意,只匆匆吃完饭,赶去浴室洗漱。

等我再回到卧室时,时间已经不早了。

陆净尘原本正歪坐在一旁看书,见我进来,便想和我闲聊几句。可我此刻心里满是不知名的怨气,懒得理他,只一头扎进床里。

对方见状,有些诧异,连忙跟过来询问情况。

我回头张望了眼,确认罗束不在附近后,才大起胆子贴进陆净尘身侧,并把手聚在他耳边,小声道,“我撸不出来……”

先前在饭桌上时,我就觉得身体里有团欲火难已消化,于是想借着洗澡的空,在浴室里手淫,可直到人被热气蒸得缺氧,都没有发泄出丝毫来。此刻,所有欲望都被挤压在下体和小腹里,涨得让人焦躁。

陆净尘听罢,忍不住笑起来,他想和我说些什么,可还未来得及开口,就听着一串脚步声朝着卧室而来。

下一刻,罗束便推开门,将自己的被褥扔上了床。

“……一起睡?”我推开陆净尘,装作正经似的,躺到了床中央,

“有问题?”罗束顺势在我另一侧躺下。他从我身后伸来手,搂过腰,将我拉到怀中。

我当然没有任何问题。罗束愿意与我们合睡,再好不过,可倘若他要打着为我好的名义,强迫我入睡,那就让人难以忍受了。

显然,罗束就是带着这样的目的来的。他一睡下,便擅自关闭了房间里所有的灯。

他用强硬的方法催我入眠,可我却毫无倦意,甚至因为是第一次睡在他们二人之间,而感到心跳加快,兴奋难抑。

我偷偷摸出手机,把屏幕亮度调至最暗,然后打开对话框,给陆净尘发送消息。

陆净尘本是想耍些叛逆,再把灯打开的,可中途发觉自己的手机震起,便转而看起了简讯。

他躺在我的另一侧,举着手机看我发来的文字。手机屏幕的光亮直照在他脸上,将他那忍俊不禁似的表情照了个清晰。

只见他快速打下一串回复——【你不是就喜欢三个人一起睡吗?怎么现在反而睡不着了?】

他这是明知故问。

我有苦难说,于是气急败坏地发了个凶恶的表情过去。

【你跟我发脾气没用,你找罗束说去,直截了当告诉他,你现在想干嘛。】

【你是他的伴侣,你去说。】

【好,我说。我就说周循欲求不满,大半夜不睡觉,到处找人发情。】

陆净尘故意捉弄我,专挑些羞辱人的话来说,我又气又急,连发了好几个哭闹的表情过去。

对方的手机一时间震个不停。

大约是手机的震动声太大,引起了身后人的注意。罗束搂在我腰上的手突然伸了上来,顺着我的手臂,一路摸到我的手机。

我本想反抗一下,可一个没抓稳,手机便被罗束没收了去,藏到了他那侧的床头柜里。

我听到陆净尘幸灾乐祸的偷笑声。

身后的罗束倒是没说什么,只埋头在我后颈处,并将我抱得更紧了些。

我被罗束困着,手机也被收走,眼看着做爱已成了没指望的事,于是只能闭上眼睛,强行酝酿睡意。

可惜那睡意迟迟不来,让人等得心烦。就在我即将失去耐心时,突然间,有人偷偷勾了勾我的手指。对方那小心翼翼试探的样子,似乎是在确认我是否已经睡着。

我没睡,于是立刻做了回应。

那人见状便大胆起来,他摩挲我的指腹,掌心,接着又和我十指相扣,指尖顺势撩拨我的手背。他的动作轻缓,力道柔和,像是生怕在被子里弄出声响来,将另一人吵醒。

这类似偷情般的举动让我原本快要平复下来的心情又瞬时激动起来,身体里的情欲翻涌着,双腿也不自觉地夹紧了。

我这细微的动作当然没能逃过对方的眼睛。他有所察觉,于是另一只手便向我下体伸来,在我阴茎处揉按打圈。

我的身体在黑暗中变得更加敏感,即使是最普通的触碰,也能轻易地将我的性器玩弄得变硬发烫。

我睁开眼睛,借着窗外透来的街光,隐约看清那躺在我正对面的陆净尘。他见我瞧他,便冲我做了个口型,无声道,“你湿了。”

我不敢作出任何回应。

此时的我生怕被罗束发现了端倪,于是只能靠着仅有的理智,咬紧嘴唇,强忍快感。

陆净尘的嘴角边是藏不住的笑意,他向我挪近些,然后牵过我的手,塞进自己的睡裤里。他和我一样起了反应。只见他略微抬了下腰,那涨大的性器便被送进了我的手心。

炽热的阴茎在我手中浅浅地抽插着。

我被这类似性爱的行为刺激得浑身发热,瘙痒难耐,竟一时控制不住,偷偷摆起腰来。

耳边是罗束仍然平稳的呼吸声,他抱着我,好像是对我与陆净尘的情事毫无察觉的。可就在我想要与陆净尘更进一步时,罗束却突然动了动,然后装作不经意似的,扭转身体,收紧手臂,将我往他下身压去。

罗束勃起的阴茎强势地顶住我的腿根,磨蹭着我的腿缝。

原来他不仅醒着,而且也有做爱的冲动。

我本该乘这机会,将一切说穿。可不知为何,我竟故意装聋作哑,自愿沉溺在这隐秘暧昧的氛围里。

房间黑暗,两人玩弄我时的动作又都小心翼翼,不露痕迹。而我则极力克制着身体,在确保不被人发现的情况下,享受着同时与陆净尘和罗束“偷情”的快感。

小腹似乎有小股的电流通过,让人酥麻不已,阴茎也酸胀着,似乎下一刻就要高潮……

“周循,你没事吧?是不是太热了,需要把被子掀开点吗?”

陆净尘突然支起身,凑到我身边来。他假意询问我的状况,可实际上却是为了乘机将手伸进我的上衣里,揉掐我的乳尖。

“不用……”我抓着被子的边角,不肯放手。

“怎么呼吸这么急,该不会是在被子里偷偷做些什么吧?”罗束一面这样问我,一面在我腿缝间猛顶了两下。

我承受不住,只能在喘息中,艰难地否认。

“我听不清你说什么。小循,要不我把灯打开吧?”

两人一搭一唱地戏弄着我。而我此刻早已被射精的冲动折磨得理智飘散,只在他们的哄骗下,控制不住地呻吟起来。

灯被打开了。

身上的被子也被掀开。

我那与两人暗中媾合的身体随即暴露在强烈的光线和注视之下。

我承受不住体内横冲直撞的情欲,只当着他们的面,挺着腰射了出来。

先前积压着的欲望终于在这一刻释放,焦躁不安的身体得到了安抚,困意也随即袭来。可我还来不及休息片刻,下一秒,便又被他们抱起,继续情事。期间我一度体力不支,请求暂停,可惜他们都没有睡意,直做到凌晨时分,我昏昏沉沉睡去,两人这才勉强放过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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