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昼撑着脑袋,歪头看了看许铭元,算作招呼。
你怎么一个人来?
他们俩不在。
许铭元很少见到池昼这么颓丧,他欲言又止,斟酌着用词问:昼儿,你这样,是因为陆深吗?
提到这个名字,池昼就像蔫了一样趴在桌上,可能是吧。
过了一会儿他又纠正:不完全是吧。
池昼不想多说,许铭元也没再继续追问,只是坐在他身边陪着他。
渐渐地,许铭元看他那杯酒见底了,不禁叹了口气。
没过多久池昼没声了,额头抵在桌子边缘,像一朵垂头丧气的蘑菇。
昼儿。许铭元喊了一声,没反应。
昼儿?许铭元推了推他的肩膀。
嗯?池昼迟钝地抬起脑袋,额头上一道红痕格外显眼,怎么了?
比他额头上那道红痕更显眼的,是他微红的眼眶。
你想哭吗?许铭元问。
没有,我就是池昼嘴硬地反驳道,他又重新回到刚刚那个头抵着桌子的姿势,好晕啊。
许铭元拍拍他的背,因为你醉了。
池昼这种出门都喝可乐的人,那点酒量少得就跟没有一样,一口酒精饮料都能让他晕半天,何况他今天喝了一整杯。
池昼可能真的很晕,又一动不动地保持着同一个姿势,不说话了。
回去吧,许铭元轻声说,我找人带你回去?
池昼轻轻嗯了一声,又含糊地道了声谢。
许铭元从他兜里掏出他的手机,对他说:开下手机,我打个电话。
池昼听话地按了指纹。
许铭元点开他的通讯录,找到一个明显是情侣备注的联系人,拨打过去。
陆深。许铭元背过身,压低声音说,池昼在我这里喝醉了,我走不开,你过来帮忙带他回去吧。
距离电话挂断不过十分钟,陆深就出现在了酒吧门口。
他应该是赶过来的,走进来时气息还有点急促。
许铭元拍了拍池昼,弯腰说:昼儿,有人来接你了。
说完,他伸手示意了一下正往里面走的陆深,告诉他池昼的位置,然后就回到了工位上。
池昼像是有预感似的,突然抬起了头。
那个反复浮现在脑海中的人闯入视野,与实验室里提醒他戴防护眼镜的那张脸渐渐重叠,那上面是熟悉的担忧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