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童跃,”那头谢韬的声音还在继续,少有的正经,似乎带了几分迟疑又像是紧张:“事情既然已经发生了,我愿意给你一个交代。”
童跃被这话说的一个激灵,差点起了一身鸡皮疙瘩:“你要怎么交代?以命相抵,还是以身相许?”
谢韬低低地笑出声来:“我想选择后者。”
“……你在开什么玩笑?”童跃心里一突,赶紧打了个哈哈,觉得自己的思维从没有这么乱过:“行了,就算我们昨晚发生关系也没什么大不了,反正大家都这么熟了……”
“我是认真的。”
谢韬只答了这么五个字,便挂了电话,留下童跃握着手机直发怔。
他突然觉得今天身边的所有人似乎都吃错药了。
好一会儿他才回过神,发现任宣正眼睛眨也不眨盯着他,脸上没了出现以来一直维持的不动声色,神情古怪又复杂,不知是不是他的错觉,仿佛还带了丝阴霾。
童跃心头一跳,总觉得没什么好事:“怎么了?”
说着他终于意识到一个不妙的问题——任宣完完整整的听到了他的电话。
血一下冲上大脑,憋的满脸发红,童跃再度涌上把对方直接灭口的想法,手下意识的捏紧桌上的美工刀,咬牙切齿的威胁:“你听好了,今天的事,不准说出去。”
“说出去什么?”就这么一会功夫任宣已然回到了惯有的波澜不惊,对他手上的刀视若无睹,只歪了歪头:“是童经理如何风流的事,还是打算另觅高枝的事?”
说罢他扬了扬手上的两张a4纸。
童跃抬身劈手夺过,一眼扫上去,本来好不容易恢复点正常的脸再度涨的通红:“你哪来的?”
纸上赫然是他酝酿了一个中午的辞职报告。
任宣摊摊手,指指一旁的打印机:“看你打印了,我只是顺手帮你拿来而已。”
估计是刚刚自己接电话情绪太激动,没注意按下了确认键。
“你……你这个人……”童跃手颤抖的指着他,胸口起伏,气的连话都说不完整了。
他觉得自己二十几年的生命里,真正意义上的狼狈,一共也只有那么两次,而每一次,都和眼前这个人脱不了关系。
偏偏对方还在那唯恐天下不乱的凉凉补充:“童经理大可放心,不管是哪件事,我都没有兴趣。”
最后几个字说的一字一顿格外清晰,还特意加重了发音。
“任主管,不管以前的事你记不记得,我都跟你势不两立。”童跃学他的口气,重重的念他的称呼:“我真心希望,接下来我们不会有共事的机会。”
“童经理对我这是哪来的深仇大恨?”任宣似乎并不在意,反而心情更好了些:“但是童经理的愿望一时恐怕没法实现了。”
“请童经理在近期多陪我熟悉熟悉公司环境、整体架构和客户群体,这是童总的意思。”
任宣说到童总时刻意顿了下,看了眼童跃变得铁青的脸色,视线落在对方手里的辞职报告上,状似不经意的又接了句:“童总只给了我半年时间。”
半年时间?
童跃先是一呆,顿时就反应过来。
公司员工无论地位大小职级高低,试用期时间都定在半年。经过半年的观察,和业绩指标与同事评价的综合考核,方能真正决定去留。
所以……
只要能让任宣无法通过试用期,不但世界从此清净,还可以看到被开除的对方尊严尽失灰溜溜离开公司的样子,那场景,想想都大快人心。
在亲生血缘的自己,和身为外人的任宣之间,父亲无论如何都会选择自己的吧?
怎么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