耗子攥紧猫儿的小手,说:“猫儿,我们一起。”
猫儿咧开脏兮兮的小嘴一笑:“成。”
嘈杂的街道,踢踏的马蹄,吱嘎的木轮,形形色色的来来回回,围观得人散场了几波,都是好奇夺过于购买欲。
不懂事的玩耍小孩子见猫儿几个如同泥猴般埋汰,各个蓬头垢面得如同乞丐,当即扔着石子,毫无同情心地拍着小手欢实蹦跳着:“臭要饭,脏乞丐,丢丢,羞羞,丢丢,羞羞。”
猫儿被石头一砸,当即火冒三丈,想她‘花蒲村’小霸王,还没被人这么欺负过!当即一个前扑冲了过去,抡起有力的小拳头捶在那些肉蛋身上,砸起哭嚎无数。
耗子与猫儿的情谊是从小培养出来的战友,当然猫儿举拳,耗子没有不跟着踢一脚的。两个半大孩子,就这么轮动着未发育完全的胳膊腿,在较量间将小捣蛋们砸得四下逃窜,一顿猫拳耗腿收工后,只觉得胸口的气儿也顺了不少。
三娘脸色难看的教训着:“怎地这么不省心?若一会儿那些爹娘找来,可怎么办是好?”
耗子懂事,立刻表态:“不打了。”
猫儿揉着小胳膊,接了一句:“打得肚子都饿了。”真是体力活。
就在三娘的担忧间,那些挨了打的娃娃扯着自家大人呼啸而来,举着受伤的小胳膊,指着猫儿和耗子,哭得鼻涕糊脸,仿佛受了多大委屈。
猫儿和耗子互看一眼,多年来的默契沟通完毕,打不过,那就跑吧!总不能挺着挨揍吧?
于是,两个半大娃娃甩开膀子,撒开脚丫,牟足了力气在喧闹的集市里穿梭着,那敏捷跳跃的身影,承载了青春的悸动。
奔跑,忘记了昨日的哀痛,忘掉了今日的悲凉,唯有这颗狂热的心,随风驰骋。
身后的叫嚣声由此起彼伏到渐渐消音,一阵马蹄声狂奔而来,猫儿被追赶得窜入街巷,待马蹄冒烟离去,猫儿回头去看,触目的陌生却让她失神。耗子呢?三娘呢?小篱和小锄呢?
小小的拳头收紧,一种从来未曾感觉到的恐慌在心底蔓延。
端起胳膊,牟足劲地往回跑,却在这不熟悉的街道里将自己丢失。额上的汗珠湿润了干涸在肌肤上的泥巴,贴身的衣衫沁上潮湿的贴腻,猫儿东一头西一头的乱撞着,见到有路就跑过去看,发现不对再跑回来,就这样,急剧喘息着小胸口,寻找着陌生人海中的熟悉面孔
相隔了两条岔道的另一边,耗子焦躁地找着猫儿,却越行越远。
三娘揽着小篱,背着小锄,在原路等着猫儿和耗子,却在夕阳西下时,被一群赶来的人吓到,为首的人看起来有几分熟悉,却想不起在哪里见过。
但见那为首之人一手指像自己,急声道:“就是她,就是她典当的小棉被!”
命运,就此转动它诡异的轨迹,拉开靡丽的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