远在皇宫的承乾宫,怀胎八个月的皇贵妃娘娘今夜亦是睡的不安稳。
她肚子如西瓜一般大,越往后身子负担越大,时不时半夜醒来。
今夜如以往一样,她再次因为腿抽筋醒来。
手迷迷糊糊的往右小腿摸索,只伸到一半时,昏沉的大脑逐渐清醒,手上的动作猛地停了下来,赶紧转头朝床内看去,光线昏暗,隐约能看到康熙熟睡的面容。
佟皇贵妃松了一口气,幸好没吵醒表哥,随后目光却没有收回来,反而渐渐看痴了,嘴角情不自禁扬起一抹幸福的笑。
可没一会儿,笑容消失,脸上出现狰狞。
表哥怎么可能对佟惠棋上心!
那个小贱人要长相没长相,又是庶出,与皇上没什么交情,看起来甜美可爱,可却是自己不痛快,也见不得人好的损人不利己性子,又虚伪贪慕荣华富贵,这样的女人,怎么可能入皇上的眼。
更别说皇上一向重规矩守礼,他去佟家是祝寿的,怎么可能私会小姑娘。
可即便心里极力驳辩,但假如呢?假如佟惠棋使了腌臜手段?
就如她那个做奴婢的娘,借着她阿玛醉酒爬上了床。
更是一举生下了她。
佟皇贵妃越想越不安,别人不知道,她却知道,那小贱人是因为出身低贱,才不论是衣裳首饰,还是吃食用品,都处处讲究格调,所谓的符合身份。m.
连随身携带的糕点也不放过,做的精致又好看,各个如指甲盖大小,其中最多的就是红豆糕。
想到这,连肚子上隐隐传来的抽痛都忽略了。
脸上嫉恨不甘来回变换。
“哎呦!”就在这时,腹中孩子踢了她一脚,她一时没忍住叫了出来,同时也把康熙吵醒了:“怎么了?”他声音带着些许含糊沙哑。
佟皇贵妃懊恼的咬住下唇,低声自责:“我没事,就是孩子踢了我一脚。”
“你刚醒着?”康熙转头看去:“可是腿又抽筋了,怎么不叫人?”说着神智彻底清醒了过来,坐起身就要喊人,却被佟皇贵妃打断:“已经缓过去了,不用叫人,就是吵醒表哥了。”
康熙借着微弱的月光看清佟皇贵妃脸上的表情,知道她是不想扰到他歇息,本来对她最近行事产生的不满也淡了下来,她终究是爱他的,于是拍了拍她的手,关心道:
“那明儿叫太医瞧瞧,不是还说今儿肚子不舒服,你可不能不当回事。”
“听表哥的。”佟皇贵妃反手握住康熙的手,声音柔的快滴出水了:“您明儿还要早朝,快些睡吧!”
康熙点头重新躺下,佟皇贵妃轻轻依偎了过去,两人一时没睡着,突然佟皇贵妃有些为难的开口:
“表哥,我马上就要生了,最近总感觉有些不安,您今年去岫云寺时可否提前点,趁着人少,去观音殿给我求个平安符?”
康熙想了想,这不难,他每年都会在浴佛节法会那日去岫云寺拜佛。
只是那日岫云寺人山人海,要么提前去,要么延后去。
那这次就提前去,当即应了下来。
佟皇贵妃满意了,根据府内传来的消息,她知道佟惠棋因为家族不准备送她入宫后,打算在浴佛节法会那日去偶遇皇上,她当然不能让她如愿,虽然已经布了手段,但错开两人,留个后手更稳妥。
想着疲倦的闭上眼睛睡着了。
可康熙却有些睡不着了。
提到岫云寺,脑中不禁想起他与一个小姑娘在那有约,那小姑娘心思纯善,还有点古板,特别容易害羞,像只未染红尘的小白兔,这样的性子容易吃亏摔跟头,就如她之前心软放过那对奶娘母女,如今就留下后患。
想到这,就想到隆科多为了个不安分的小丫鬟下小姑娘脸面的事。
如今更是私底下打探寻找那个被卖掉的丫鬟。
简直愚蠢又荒唐,不适合那样纯白的小姑娘。
且内宅都如此糊涂,更遑论朝中大事,一个不注意就会害了无数百姓。
是他从前高看了他?还是一直没看清他?
或是仗着身份跋扈了起来?
各种纷杂念头涌出,
康熙失眠了。
……
五月越来越近,温度高了起来,岫云寺举办的浴佛节法会就在明日。
何茵茵自那日隆科多赔罪后,几乎未出桃香院的门,她作为赫舍里府的嫡长女,赫舍里老夫人早逝,除了需要给额娘请安,就是绣嫁衣,不过都是绣娘在绣,她只需要最后在上面动上几针即可,而额娘还未休养好身子,不宜打扰,她就给自己列一个作息表。
上午读书1个时辰,主要针对这个时候的西方知识,午休后,下午1个时辰制作胭脂水粉,口脂香脂,晚上花半个时辰仔细养护头发肌肤,再有半时辰瑜伽保持不变,其他空余时间都给了钩毛绒玩偶。
还有抽空有意无意的打探她阿玛的日常行程。
为后面提前截走李四儿做准备,从人物生平记录簿中得知,李四儿是在街上卖身葬父时,正好遇到赫舍里大人,被买入府中,最后爬了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