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长随到了车前不作声,刚想听一听,没想对方挑开了车帘,只得垂下头去,向宋九说道:“三少夫人,我家公子急着回城,便先走一步了。”
宋九应了,那长随犹豫了一下,接着说道:“我家公子交代小的,瞧着三少夫人身边人手不多,便一路守护回城。”
“不必了。”宋九心头不喜,面上不显,只说道:“曹公子多心了,回程的路不长,你且随你家公子先回,我与夫君正好看看风景游玩一番。”
长随还想开口找借口留下,马车前任府的府卫立即看向长随,长随只得离开。
为了与曹家的马车隔开些,任府的马车走得更加的慢了。
宋九本要与丈夫说起那红娘子的歌词一事,眼下在这外头也不方便提了,宋九只得又靠回了丈夫的怀中,闻着他身上喜欢的青草香,一路上夫妻两人还当真成了游山玩水归来的样子,宋九竟然还安心的小睡了一会。
等宋九一行人进城的时候,已经是傍晚,正是晚饭时分。
夫妻二人在城里待了几日都不曾回任府,而今事情办了大半,住在那客栈也不安全,干脆回府去,不过在回府前,宋九想到了阿奇给的令牌,她得还回去。
监察御史的令牌可不是闹着玩的,宋九正好也见一见阿奇,不知他自己解决的事情怎么样了,人有没有危险呢?
于是马车直接往戏楼去了。
戏楼外仍旧是热闹非凡,宋九夫妻二人下马车的时候,正好出来给主子办事的小钱子瞧见了,一脸的惊讶,也顾不上办事了,转身就往楼里跑。
小钱子一口气跑到了后台。
阿奇还有一场没有唱,正在做准备,这会儿听到小钱子说任家三少夫人来了,身边戴帷帽的公子恐怕就是任家三公子了,眼下可怎么办呢?
阿奇听了也是惊了一跳,脸色不好看了,这戏没法唱了,京卫统领就在今日叫来了一伙人入城,但是阿奇感觉到此人有所掩瞒,定还有人藏在外头接应。
所以阿奇并没有让地方军动手,就是在等待时机,哪能想三少夫人此时来戏楼里,这不是送上门来了么。
阿奇立即叫小钱子将人拦下,别让他们上楼,一楼人多口杂,想必那些人也不敢动手了。
哪能想当小钱子赶过来阻止时,宋九夫妻二人已经上了二楼,只是上楼后的她脚步一顿,眼神朝二楼守在几处雅室门口的打手看去一眼。
任荣长更是敏锐,他感觉到了杀气,在如此热闹的戏楼里,怎么会有杀气?
小钱子见到两人可急坏了,就要上前劝两人先回任府,没想二楼不远处的胡管事看到了两人,这就热闹的迎了过来。
此时三楼那间有暗格的雅室之中,京卫头目正与几位亲信在商量着,苏州城的舆图就放在桌上。
有名京卫此时开口:“大人,倒是怪了,城南裁缝铺一直关着门,此事有些蹊跷,小的找不到城里的暗哨,他们会不会出什么事了?”
京卫头目听后,脸色变了,他抬头看向窗外头的大街上。
又有京卫接了话:“我看那杜掌柜是故意躲起来的,这么多年在平江府,岂会突然出事,再说皇上来了平江府这么久也不曾见他们出事,怎么我家大人来了,他们就关着铺子不见人了。”
其他几名京卫也跟着附和,先前才入苏州城时,他们可是看到了的,这些地方暗哨颇为傲气,竟不把他家大人的命令放在眼里,不然来一个里应外合,此事早办成了。
京卫头目从街头收回目光,随即指向舆图上一角,开了口:“派几人去城南的这条街看看,除了裁缝铺还有酒肆,同围那间首饰行也是咱们的人。”
“若只是杜掌柜不见,本统领定不饶了他。”
得了京卫头目的命令,有两名京卫出列,这就出门去,而就在此时,门外的京卫匆匆进来禀报,任家三房夫妻二人来戏楼了,胡管事已经将两人迎上了三楼。
京卫头目听了,脸色大变,他们才集结了人手,正计划着怎么去任府,没想到人家自己送上门来了。
几名亲信京卫相视一眼,手立即摸向了腰间的暗器,杀是不杀,只要统领大人一句话。
京卫头目立即问道:“除了这对夫妻,可还有带两个孩子?”
京卫连忙摇头,就这两人,没见小孩子,也不见任府的其他人。
他们不仅要对付这对夫妻,最主要的一点是要杀了那对双胞胎,眼下若是动了手,岂不打草惊蛇,毕竟禁卫军才出城没两日,一旦在城里闹出命案,定会严防死守,到时候再对付这对双胞胎便是难了。
就在京卫头目犹豫间,门外响起脚步声,突然一把好听的女声传来:“胡管事,我瞧着这间房不错。”
随着声音有人要推门。
胡管事连忙阻止:“三少夫人,万万不可,此间雅室中已有客人,咱们还是去隔壁吧。”
“哦?是么?”宋九接了话,她看向胡管事,问道:“里头是哪位客人?指不定我认识。”
胡管事有些为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