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端听不见自己的声音:“你说,你是故意受到惩罚……”
“如果是别人,早就在一次次试探中用匕首刺穿我的腹部了。”夏的声音又低下去,“你们这些陌生的、从执政大厅来或者被雇佣的……如果要杀我,就来吧。”他停住,冷漠而坚决。
云端头一次感觉血压上升,他冷不丁磕巴下:“谁,谁说我要杀你?”
角落再没动静,术士站在原地深呼吸,消失了踪迹。
夏也再没感觉到有人在身边的窥视。
他轻探鼻尖,准确对着盛放食物的碟子的方位。深海般的潮水涌上,淹没他的口鼻,森林中生活精灵永远无法习惯这样近乎溺弊的滋味,但夏的意志坚固如同瓦卡耐拉千年不变的雪白大理石。
……他不希望那个人再踏进黑盒,或者靠近他了。
黑盒带来的压力与恐惧,他一个人承受就好。
夏探出手,捏住近在咫尺的碟子边缘。
……
云端在刺客营的小路上来回走了几圈,在勉强冷静下来。
他压制住自己咆哮的欲望,最后打了个喷嚏。
这叫什么事!一次次将自己弄得虚弱,就为了逼出隐藏在暗处的敌人?在自己最虚弱的时候,和敌人对战?这是什么疯子想法!精灵的启蒙教育都是这么教的?
他头一次对苗圃的教育质量产生怀疑,甚至认为他们就是群无情的恶魔。
极西森林正在深夜,云端能看见不远处两道手电光在来回移动,是出门巡逻的教官和助教,防止某些不听话的预备刺客大晚上不睡觉在营地里探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