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
捕鱼队吓了一跳。
谁也没有想到,王二狗竟然这么勇猛,连捕头都敢告。
“郭良你去找恩公,我去衙门打点一下,打板子的下手轻一些!”
郭仓交代一句,连忙追了上去。
衙门打板子的,给钱不给钱,完全是两个打法。
一个真打、一个假打,都听着啪啪响,不给钱的骨头给你打断,给钱的打完还活蹦乱跳。
王二狗一路跑到县衙,直接冲向登闻鼓而去!
两手守门衙役脸色一变,直接操刀上去拦人!
只是刚冲出去,郭仓挡在前去,按住两人的手:“两位官爷行行好,我们真有冤屈,我弟年纪小不经打,麻烦两位老爷,给里面说一声!”
两粒银子滑入手中,两个衙役掂了掂,相视一眼轻哼:“还算懂事,放心吧,你弟弟不会被打死。”
郭仓长出了一口气。
砰砰砰……
登闻鼓前,王二狗抡起鼓槌,狠狠锤了上去。
县衙沸腾起来,有衙役飞马而出,去寻大老爷。
登闻鼓一响,县太爷必须升堂,这是大业铁律。
县衙后院兵房。
刑三听到鼓声,出去看了一眼,寻到一中年人:“方捕头,那帮刁民敲登闻鼓了。”
“那你安排好了么!”
县衙兵房三大捕头之一方铁心,一袭交领黑色捕字服,身形修长矫健,双眼精亮摄人。
在泼皮面前高深莫测的刑三,此刻一脸谄媚:“一切都按大人你的要求,安排得妥妥当当!”
“那就行了!”
方铁心转着大拇指玉扳指:“等到县太爷升堂,便坐实了他们刁民身份。”
刑三蹙眉道:“大人,小人有一点不解。大老爷前些天断案判他们赢,现在咱们把他们弄成刁民,这不等于打大老爷的脸么?到时大老爷怪罪下来!”
方铁心似笑非笑:“刑三,衙门有几个老爷!”
刑三颤颤:“三个!”
方铁心眯眼:“这些老爷,谁说的算、谁说的不算,谁决定的!”
刑三感觉窥到了天机。
县令大老爷虽然最大,若调动不了三班六房,就是一个空壳摆设,地位还不如主薄二老爷、县尉三老爷!
是以下面人捞好处,大老爷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否则没人替他卖命!
方铁心轻哼:“大老爷铁面无私,为了刁民竟把里长下大狱,若是大老爷在县衙里最大,咱们好日子就到头了。”
“明白了!”
刑三笑吟吟点头,转身却愁眉苦脸:神仙打架,小鬼遭殃。
这分明是二老爷想架空大老爷,让方捕头布的一个局。
为的就是打大老爷的脸,让他在衙门失去威信。
大王村这帮刁民恰逢其时,成了方捕头的棋子。
而他必然会成大老爷的眼中钉。
若是早知道这些,他打死也不参合进来,但现在已回不了头了。
只能盼着功成,有方捕头、二老爷撑腰,熬到大老爷离任就安全了。
……
半个时辰后,升堂。
县太爷赵为民一身绿官服,端坐大堂之上。
右侧一张小案几,放着文房四宝,主薄马前端坐。
王二狗趴在地上,偷瞄县太爷、主薄,身体不停颤抖。
听王四海讲告状时,他一直很向往,今天终于有机会了。
听故事倒没什么,现在跪着仰望县太爷,心头不自觉发憷。
更害怕敲登闻鼓那四十大板,直接将他打死!
“非升堂之日,擅敲登闻鼓,打四十大板!”
一瞥堂下少年,赵为民拿出一根白签子,扔在大堂上。
这是规矩,不升堂时来告状,八个县太爷也不够用。
“四十大板!”
虽然早有心理准备,王二狗仍面色煞白,咬牙浑身紧绷。
“白签!”
两个打板子衙役双眼一亮,轮着板子狠狠砸下。
大老爷竹筒里三种签:白签、红签、黑签!
白签,随便打几下,红签,打的皮开肉绽,黑签,往死里打。
这是打板子的规矩!
若是大老爷丢出黑签,即便有人送银子,也要打个皮开肉绽。
啪啪……
板子打的啪啪响。
趴在地上王二狗却一脸不可思议:“不疼,怎么不疼啊,上面打的那么响,屁股都没挨到板子!”
“大老爷心善,竟然扔出白签,又有人花银子打点!”
“不过这小子真傻,即便打的不疼,也要叫一声啊!”
“你不叫,不是让人说我们假打么!”
“打他一下就叫了!”
两个衙役交换眼神,板子交错时落在王二狗屁股上!
“啊!”
王二狗小脸变形,凄厉惨叫。
“这就对了么,你不叫,别人都以为我们假打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