篱笆四合院,简易的林中小屋。
“叔伯。”阿山一声喊,屋内走出了一帮人。
燕绾一怔,没想到这小屋内居然藏了这么多人?
“走吧!”阿山便是方才的小屁孩,手里提着一把小斧子,倒像是个小小男子汉模样,笑起来还有两个小酒窝。
这让燕绾想起了儿子豆豆,离开这么久,也不知道豆豆如何了?
“这是谁?”略显年长的男子警惕着,瞧了一眼燕绾。
阿山将斧子搁在墙角,冲着自己竖起大拇指,“山上跑下来的,被我劫回来的,不是山匪就是逃回来的人呗!”
“山上?”男子登时警惕的望着燕绾。
燕绾赶紧解释,“事先声明,我不是山匪!”
“大哥,你看她这细胳膊细腿的,也当不了山匪,估摸着是被强掳上去当压寨夫人的。”较为瘦弱的男子,满脸嫌弃的望着燕绾。
燕绾:“……”
细胳膊细腿怎么了?
她跑得可快了……
“你不是山匪?”男人神色稍缓,“那你是怎么上的山?”
燕绾摇头,“一觉睡醒,就在山窝里了,好不容易跑出来,谁知道山下有官军,可我瞧着这些官军不对劲,就没敢下来,直到遇见他!”
“先进来吧!”男人忙道。
燕绾也没地方去,这儿总比山匪窝要安全一些吧?
毕竟,谁干坏事还带着孩子呢?
“我叫阿山,这位是我叔叔,赵凡,这位是我伯伯,赵林。”阿山解释,“我们是山下南邻村的,这些年教山匪给祸害得无处安身,便在这儿弄了个藏身的地方。”
赵凡便是那瘦子,戳了戳阿山的小脑袋,“看见漂亮女人就挪不开腿,什么都说?”
“好了,别闹了。”赵林带着燕绾下了地窖。
底下甚是宽敞,还藏着不少人,男女老少都有,一个个狐疑的打量着燕绾,面上皆是心惊胆战之色。
“你们为何都住在这底下?”燕绾不解。
阿山叹口气,“村子让官军给占了,山上让山匪给占了,这不就没地方去了吗?你要是在上面待着,那些山匪还时不时的下来搜刮,能吃的用的都让他们给刮走了。”
“官军?”燕绾摇摇头,“官军不是应该剿匪,然后护着咱们这些老百姓吗?”
赵凡嗤笑,“如今世道变了,他们不吃饭,该喝血了!”
“这官军是哪儿来的?”燕绾问。
赵凡满脸鄙夷,“自然是府城来的,难不成还是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府城的官军,不该统一着装吗?”燕绾小声嘀咕,“我瞧着阳城的官军,京城的官军,都是一模一样的。”
可她方才瞧着,那些官军,有些穿着靴子,有些是官靴,也有些是布鞋……
“山上那些被绑的,都是什么人?”燕绾又问。
听得这话,众人面面相觑,然后紧盯着燕绾。
“你见着老村长了?”赵林忙问。
燕绾顿了顿,“我不认识,但我被绑在山上那破庙的时候,瞧着有人亦被关着。是你们认识的人?老村长?”
“都这样了,山匪还时不时得敲一笔,让我们上缴粮食,或者是猎物。”赵凡道,“老村长还有附近几个村落的长者,都被他们抓上去了,面临的困境与我们一样。”
阿山扯了扯燕绾的袖子,“你是从上面下来,想必路熟,能不能带我们上去救人?救到了人,我们就离开这儿。”
“我是从山洞里跑出来的,可那山洞里有蛇,怕是不方便带你们进去。”燕绾解释。
闻言,众人好不容易燃起的希望,又渐渐的散去。
“你们有吃的吗?”燕绾低低的问,“我好久没吃东西了,很饿。”
众人:“……”
地窖里阴冷潮湿,好在人多,大家挤一挤也能暖和,白日里可以出去,但是夜里必须在这里,因为林子里有野物,要是来个熊瞎子,那可就真是祸害了。
“你是从哪儿来的?”阿山与燕绾坐在墙角。
一位老妇人给了燕绾一床破被,她暂且能裹着过一夜。【1】【6】【6】【小】【说】
“我是阳城来的。”燕绾可不敢轻易提及京城,“这儿是霸州?”
阿山点点头,“是啊!阳城是在哪儿呢?”
“小地方,你不认得。”燕绾笑道,“你为何会在山口?”
阿山解释,“老村长是我爷爷,我一直在那里等着,每天都等着,如果有机会,我就上山去,把爷爷救出来。”
“方才那两个……”
阿山笑了笑,“那是同宗的叔伯,不是我亲叔伯,我爷爷就我爹一个儿子,可爹早些年采药,摔下悬崖走了。”
“那你娘呢?”燕绾问。
阿山摇摇头,“爹说,我娘当年难产,拼了命生了我,然后就走了,留下我们爷俩,谁知道爹也走了,爷爷还被匪寇抓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