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没还没等到何将军那边的消息,便听得外头的吵闹,好似是满城的百姓都聚拢在客栈外头,人头攒动,声音有些吵闹。
“这是怎么了?”燕绾忙问。
豆豆屁颠颠的冲进来,“娘,外头好多好多人,说要谢谢你!”
“我?”燕绾以手自指。
豆豆连连点头,“嗯!”
“绾夫人还是出去一趟吧,要不然这么围着,也不利于主上养病。”景山忙道。
燕绾无奈,只能下去见人。
客栈的门外,客栈的院子里,挤挤挨挨的,一眼望去黑压压的一片全是百姓。
见着燕绾出来了,众人赶紧给燕绾跪下,一个个的磕头感谢。
“诸位诸位,这是作甚,快请起!”燕绾这会还瘸着腿,只能就近搀起年迈的老者,“诸位真是折煞我了,受不起受不起!”
为首的是客栈的掌柜,上前便冲着燕绾拱手致谢,“我等都是城内外百姓,这些年饱受山匪祸害,实在是苦不堪言,姑娘今日在县衙所为,真是为我等百姓出了一口恶气。”
“我们谢谢你!”长者拄着拐杖上前,“大家都很是感激,要不是你,这山匪之祸还不知何时才能结束。”
这倒是让燕绾有些不好意思了,她原本也没打算惩恶扬善,只是被逼到这份上,干脆心一横,就把事儿给办了。
所以这功劳,她受之有愧。
可薄言归身份特殊,如今还受了伤,这事也只能是燕绾一力担下。
“诸位放心,既然这事已经开始,断然没有中途草草结束的道理,我一定会剿清山匪,还大家安生日子。”燕绾拱手,“只是眼下诸事繁杂,还望诸位莫要齐聚在此,我这厢有伤在身,着实不便待客,请诸位见谅。”
她出来的时候一瘸一拐,大家都是有目共睹的。
“恩公需要休息,诸位好意,先散了吧!”掌柜到底是做生意的,看得出燕绾的不自在。
何况……旁人不知道,他是客栈的掌柜,却是心里清楚,真正的主在二楼的那间屋子里,想必是不便坦白身份,所以才让燕绾出头。
兴许是大人物,所以还是谨慎着为好。
掌柜并客栈的伙计,小心翼翼的送走了来感谢的众人,院子里满是一些瓜果蔬菜,墙角还蹦跶着几只老母鸡。
“穷乡僻壤的,没什么好东西,能拿出来的,都是家里最舍不得的。”掌柜笑了笑,看向燕绾的眼里,满是敬重。
燕绾深吸一口气,躬身回礼,“还望掌柜的,能逐一归还,我这厢不需要。诸位的好意,我都心领了,有些事情没必要太过声张。”
“是因为楼上那位?”掌柜的压低了声音,悄摸着开口。
燕绾笑而不答。
这意思,自是明显。
“好!”掌柜点点头。
燕绾此前自称是摄政王府的人,是朝廷的特使,那就说明楼上这位应该是更大的……大人物,所以掌柜更不敢怠慢。
回到二楼的时候,景山正好端了药回来。
见着燕绾回来,二话不说便将药碗塞到了她的手里,那模样简直可以用“理不直气也壮”来形容,“既是一开始就交给你来诊治,那这喂药的事儿也该你来。”
“要不要伺候他吃喝拉撒睡?”
燕绾白了他一眼,药端在手里,怎么愈发觉得烫手了呢?
“若是如此,倒也极好!”景山赔笑。
燕绾轻嗤,端着药进门,“你还真敢想?”
景山挠挠鼻尖,倒不是自个敢想,而是主上就是这么想的!
进了门,燕绾瞧着靠坐在软枕上的薄言归,“把药吃了。”
薄言归掩唇低咳,一副病怏怏的模样。
燕绾:“……”
之前不是很彪悍吗?
虽说是受了伤,是个病人,但这习武之人再病着,也不至于变成了病西施吧?
“算了!”燕绾想着,到底是为了豆豆受伤,这笔人情债还是要还的。
端着药坐在床边,燕绾搅着汤匙,“我喂你。”
薄言归没吭声,只是目不转睛的盯着她。
“放心吧,不会毒死你!”燕绾抿唇,“这药的药性有些烈,吃完之后可能会有点排斥的反应,但这都是正常的,忍一忍便是,你体内旧伤沉积太久,需要用虎狼之药狠狠的撼动根本,才能继续缓缓而治。”
薄言归蹙眉,“虎狼之药?”
“便是烈性之物。”燕绾勺了汤药,轻轻吹了吹,递到他唇边的时候,才意识到他刚刚的那一句话,似乎另有所指。
心神一震,燕绾的眉心突突跳。
“等会,我说的虎狼之药,不是你想的那种。”燕绾面色微变,“你想哪儿去了?”
薄言归喝了一口药,面上没有任何的情绪变化,“我没有多想,所想也只是你想的那样。”
燕绾:“……”
算了,喝药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