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百官知晓,燕国的公主还活着,你觉得她会是什么样的结果?”薄言归阴测测的开口,“或许,你很她,想让她再死一次!”
惠娘骇然僵在原地,面色煞白煞白。
“你是她的乳母,自小看着她长大,那些手脚功夫也是你教的。”薄言归什么都知道,只不过有些时候,身在其位,身不由己。
想了想,景山弯腰,把人搀了起来,“有人要杀他们母子,主上知道……不是你!”
“毒是我下的,我想毒死你也是真的。”惠娘别开头,“你害了燕国,害了公主,害了那么多人,你该死!”
景山有些愤愤不平,“只问你一句,当日若无咱们的大周军士,燕国就能安然无恙吗?燕国覆亡之后,是谁接受了这些烂摊子?这数年功夫,可见着燕国百姓民乱四起?”
没有,一件都没有。
惠娘不吭声,燕国百姓是不愿意被奴役,可到了最后发现,压根就不存在奴役之事,大周退了诸国瓜分之祸,保下来燕国。
虽然为附属国,但确实一片祥和而平静。
“当年,主上为了保下燕国,单枪匹马的与诸国使臣谈判,当中有多凶险,你可知晓?”景山是看着主上,一步步走到今日的。
只可惜,当年没能陪着主上去燕国为质,征伐之时又未能陪同,到了后来才跟在主上左右,不然那他就是拼了命,也得护着主上的命根子。
“就算没有大周的铁骑,燕国已经成了诸国分食的盘中餐,亡国是迟早的事情。”景山补充了一句,“你们明明心里都清楚,燕国为何亡国,却自欺欺人的不愿相信,总觉找个罪魁祸首,就能让自己心安理得的出口怨气,不是吗?”
惠娘咬着牙,被怼得一句话都说不出来。
“你下毒,没毒死我家主上,倒是害了小公子!”景山叹口气,“小公子吃了那豆腐花,这会还昏迷不醒呢!”
惠娘的面色,从恨意阑珊,瞬时成了惊恐,“你说什么?”
“豆豆吃了,所以……”景山直摇头,一脸的惋惜,“若是绾夫人知晓是你下的手,多半要将你碎尸万段的。”
惠娘喉间滚动,一时间有些慌乱无措,“我想杀的,不是他!”
“你想杀主上,无外乎毒死旁人,可你没想到,伤害的是绾夫人的儿子,也就是你的小主子。”景山轻呵两声,“有些事,你不得不相信因果循环。”
惠娘这会有些急了,“孩子如何?”
“你想知道?”薄言归问。
惠娘连连点头,她是看着燕绾长大的,抚养燕绾长大的乳母啊!
“本王可以允许你,回到她身边,照顾他们母子。”薄言归这话一出,惠娘几乎是不敢置信,“现如今状况有些特殊,她身边需要绝对忠诚的人保护着她与豆豆。”
惠娘,无疑是最好的人选。
“她忘掉了一切,已经重新开始了人生,本王所希望的是,她与孩子能一辈子平安喜乐的活着,不是什么燕国公主,明白吗?”薄言归目色狠戾的盯着她。
惠娘张了张嘴,忽然间不知该说什么?
“薄言归。”直到身上的绳索被解开,惠娘才回过神,就这么神情复杂的望着他,“你就不怕,我杀了你吗?”
薄言归就站在那里,眉目舒朗,神色凉薄如常,“你可以试试!”
“呵呵!”惠娘别开头,不知是嘲讽自己,还是嘲讽他,“那我就问最后一个问题。”
薄言归没吭声。
“当年国君逼着你娶她,你可曾有过一星半点的真心?”惠娘这话是为了自己小公主问的,想必也是小公主最后想问的问题。
薄言归抬眸看她,拂袖间朝着门外走去。
“难道还不够清楚吗?”景山反问,“你能站在这里说话,就是最好的答案。”
惠娘忽然颜面抽泣,“那你当年,为何这般不情不愿,以至于……”
景山叹口气,大步流星的疾追薄言归而去。
想起当年,小公主成亲那会,她是那样的兴高采烈,那样的兴奋不已,可后来小公主脸上的笑容渐渐的消失了……
惠娘拭泪,当即往外跑去。
小公子也不知道怎么样了?
那毒,是剧毒。
惠娘被景山带到燕绾面前,一时间,燕绾有些愣怔,全然不明白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一场误会。”景山用四个字,解释了一切。
惠娘瞧着眼前的小公主,眼泪止不住的往下流,她护在掌心里疼了那么多年的小家伙,一点点的长大,最后竟被逼得……
摔下悬崖没死,挂在树梢的那一刻,惠娘就想过,若是天可怜见,能用她的命去换公主的命,她便是死也值得。
“公……夫人?”惠娘拭泪,“是我弄错了。”
燕绾:“??”
话到了嘴边,愣是被她的眼泪给逼回去了,一瞬间,燕绾觉得这人好像有点熟悉,似乎是跟兰姑长得有几分相似吧?
“夫人是不是觉得奴婢有几分面熟?”惠娘巴巴的望着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