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以换位的法子,沿着摄政王府的后巷往外延伸,还真是寻到了些许蛛丝马迹,比如说事发那天,真的有人瞧见了异样。
说是那天,好像有个男子,从巷子里出来,许是因为匆忙的缘故,还不慎撞翻了巷子口那个小商贩的摊子。
“那日我记得很清楚,原是要找他理论,与他说个清楚,这无端端的掀人的摊子,真真是岂有此理,谁知道这人二话不说就给了一锭银子。”小贩详细的叙述当日之事,至今还觉得不明白。
枝月给了一锭银子,“还有呢?”
“详细说一说,那人的特征。”燕绾道。
小贩兴奋的收了银子,被撞翻了摊子,竟还有双份银子收,真是天将喜事,真真是大好事。
“那人身高七尺,面上倒是没瞧清楚,只觉得一双眼睛很是吓人,哦,我是说那眼神很吓人,特别凶。”小贩努力回忆着当日的情形,“这人穿得一身黑,身形偏瘦,但是动作很快。”
真的是动作快,快得吓人。
“会功夫。”枝月了悟。
小贩连连点头,“肯定啊,这人从这儿过去,哧溜一下就窜上了那边的墙头,然后人就没了!这要是不会功夫,他也不能蹿那么高不是?”
“还能描述那人的相貌吗?”燕绾问。
小贩想了想,“不太记得了,时隔这么久,当时天色也不亮堂,只隐约记得。”
“不打紧,那就隐约描述。”燕绾问边上的铺子,要来了纸笔,“你且说着,我来画。”
惠娘在边上瞧着,心里有些感慨,小公主昔年不爱读书,上个书房还闹得鸡飞狗跳的,但太傅说,公主很有天赋,只是太淘气了,分明学什么都快,奈何就是三天的兴致。
尤其是在画画上,公主画什么像什么。
说起这个,惠娘想笑。
公主画得好,可刺绣却是……那叫一个猫不猫狗不狗。
绣个鸳鸯像大鹅,凤凰像是掉毛鸡。
“这般?”燕绾的动作极快。
小贩瞧着,还真是眼前一亮,“差不多,差不多就是这样的。”
“原来长这样啊?”燕绾琢磨着白纸上的人脸,“瞧着还真是有点眼熟呢?”
枝月当即凑过来,仔细的悄悄,别说,还真是有几分眼熟。
惠娘也愣了愣,“奴婢瞧着,是有点顺眼,可这脸确也陌生。”
画,是燕绾动的笔,她当然知道问题出在哪里。
“这人从那边走了?”燕绾问。
小贩点点头,“对,一下子窜到墙头去了,然后没了人影。我知道的也就是这么多,诸位还有什么要问的吗?”
“多谢!”燕绾往墙那边跑去。
现在去找人,自然是找不到的。
这墙头窜过去,便是另一条巷子,从这里过去,是另一条街的主街道,四通八达的,压根不知道这人会去往何处。
一张平平无奇的脸,想必也不会再有人像小贩这样记在心里,自然不会有人再认出他,想要再追踪他的总计,实在是难上加难。
“夫人放心,接下来的查察之事,只管交给奴婢便是。”枝月瞧得出来,燕绾有些为难了。
想来也是,燕绾并非京城人士,这地方对她来说,算是人生地不熟,要在这人生地不熟的地方,找到一个不熟悉的男人踪迹,简直是难比登天。
但枝月不一样。
枝月原就是暗卫出身,且在京城长大,熟悉这里的一切……
“好!”燕绾不是逞强之人,这事不在自己的能力范围之内,她何必夸夸其口。
不过,她还是有另外的发现。
昏暗的光亮下,燕绾用手遮去了画中人的半张脸。
枝月:“??”
惠娘:“……”
二人面面相觑,不知燕绾这是什么意思?
“还没瞧明白?”燕绾露出狡黠的笑容,“乔装易容很简单,可是眼睛骗不了人。你们仔细看看,这眼睛像谁?”
枝月倒是没反应过来,惠娘却是熟悉得不能再熟悉。
燕绾能看出来的,惠娘同样可以。
“是他!”惠娘诧异,“交过手的,我们在林中交过手。”
燕绾深吸一口气,“当时画的时候,我就想着,自己也没什么仇人,有什么人会杀枝兰呢?且,以这样的惨无人道的方式。”
“您是说……”枝月明白了,“是他!”
燕绾瞧着画中人,“穷追不舍,手段狠辣,除了他,我想不出第二个人,当时画的时候,便照着他去了,结果小贩也认出来,是他……面容可改,眼神骗不了人。”
“该死的东西!”枝月咬牙切齿。
燕绾瞧着街上的人来人往,“林!召!南!”
“下次再见着,定要将他的脑袋拧下来!”惠娘愤愤。
不过,林召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