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底是云来反应快,毕竟是习武之人,第一反应是抱起了自家公子,一步三转,避开了尤桑中的触碰。
“小哥哥?”豆豆吓得不轻,慌忙抱住了云来的脖颈。
云来自个都是惊出一身冷汗,面色微白,“公子别怕!”
有皇帝,有主上在,尚书再猖狂,也不敢真的动手。
“不怕!”豆豆喘口气,方才是吓着了,倒也不是真的怕,毕竟忽然有人对你出手,换做是谁都会心惊的。
云来小心翼翼的将人放下,李锡赶紧上前,重新将豆豆挡在身后。
“尤爱卿放肆!”李锡低喝,“在朕跟前,也敢造次,是全然没把朕放在眼里吗?”
尤桑中沉着脸,一次不成,自然知道没有第二次,但皇帝这句话是真的说对了,他还真的没把皇帝放在眼里,一个傀儡罢了,犯得着搁在眼里?
一个傀儡,一个寡妇带子,能有几斤几两?
薄言归是如何走到今日的位置,尤桑中看得真真的,他料定薄言归不会为了这两个,无足轻重之人,出这个莫名其妙的头。
“皇上恕罪!”说是这么说,但尤桑中却是底气十足,说起话来没有半点恭敬之色,“臣只是想拽这小子说清楚,毕竟所有人都瞧见的事实,已经无需争辩。皇上应该明辨是非,而不是因着他出身摄政王府,便偏心成这样!”
李锡咬着牙,“胡、胡说什么?朕哪儿有偏心,诚然是事出有因,是你尤家儿郎冒犯在先,动手在先,这件事众人也都是有目共睹的,尤尚书岂可如此盲目的护短?”
“护短?”尤桑中可不这么认为,“臣只是据理力争,是非对错总要有个交代!“
说这话的时候,他的目光狠狠落在豆豆身上,怵得豆豆登时身子一颤,下意识的抖了抖,只觉得这人怕是要活剥了自己。
“什么交代?”李锡问。
尤桑中眯起危险的眸子,“杀人偿命!”
“这哪儿杀人了?”李锡急了。
尤桑中冷笑,“是臣的孙儿命大,要不然就死定了,这难道还不算杀人吗?一个不知道从哪冒出来的寡妇之子,也敢在这太学堂,当众杀人,将我大周律法置于何地?如此穷凶极恶之人,若不严惩,只怕难以服众。”
“严惩?”李锡摇头,“朕不答应。”
尤桑中呵笑,“那可就有由不得皇上了,来人,把这杀人凶手拿下!”
“是!”侍卫旋即上前。
云来低喝,“谁敢?”
身后的摄政王府亲随,亦是赶紧左右保护,岂敢真的让这些人,碰了自家小公子。
“抓起来!”尤桑中怒喝。
葛思敏默默的上前两步,“这件事是因我而起,若是要抓,理当连我一起抓了。”
“你就不怕你的祖父跳脚?”尤桑中眯起眸子,全然不把葛家放在眼里。
细想着,他葛家算什么东西,儿子都死绝了,就剩个命不久矣的孙子,葛道云这老匹夫还能蹦跶几年?
“祖父明辨是非,绝对不会伤及无辜,但也不会眼看着我吃亏。”葛思敏止不住的咳嗽着,“是尤文霖要推我下水,结果自己打滑落水,与人无尤!”
尤桑中咬牙切齿,“你以为我会信?”
“信不信在你,这就是事实。”葛思敏没气力跟他争执,他只是说了句实话。
在这太学堂里,他素来被孤立,这是头一回有人为他出头,而且他观察了很久,豆豆不是意有所图,是真的在帮他,出于真心。【1】【6】【6】【小】【说】
正是因为如此,葛思敏才敢站出来……
真心,应该是相互的。
许是因为太着急,葛思敏止不住的咳嗽着,整个人都在颤抖,急得一旁的春风,赶紧将自家公子搀至台阶上坐下,轻轻捋着他的脊背。
“公子别着急,没事的没事的!”春风眸色焦灼,生怕自家公子有个好歹。
李锡站出来,“尤爱卿可都听到了?这就是事实真相,难道你还要护短?”
“稚子之言,何以为信?”尤桑中怒目直逼豆豆,“臣只相信众人的眼睛,皇上说再多,也不过是想护了这寡妇子而已。”
云来听得对方一口一个“寡妇子”,只觉得胸腔里那股怒火蹭蹭的往上窜,若不是碍于身份,怕给公子惹来灾祸,他是真的想上去,哪怕拼了这条命不要,也得好好收拾这个老匹夫。
“尤尚书说话未免太难听,不管豆豆是否做错,到底是摄政王府上的人,容不得尔等这般轻蔑侮辱。”李锡亦是听不过去。
尤桑中可不管这些,到了如今这地步,若是自己因着摄政王府而退缩,势必要成为满朝文武的笑柄,何况伤的是自己的心肝宝贝孙,岂能就此罢休!
瞧着皇帝紧护着豆豆,尤桑中登时上前两步。
“今日,臣势必要讨个公道。”
不管是不是自己孙儿的错,这件事都只能落在豆豆的身上,谁让这小东西是寡妇的儿子,又不是真正的薄家人。
摄政王府因为这件事,没少被人诟病,文武百官私底下都在议论着,这孩子到底是不是薄言归的种。
但多数人都站非亲生这一队,毕竟薄言归的性子摆在那里,若然是亲生,何须等到今时今日方接回来。
“你、你莫要过来!”李锡急了,“来人,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