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过来的时候,景山以为自己看错了,眼花了,好半晌才确定眼前这位,的确是燕绾无疑。
“绾夫人?”景山赶紧行礼,“您怎么来了?”
这个时辰,按理说还在福德楼才是。
“王爷在里面吗?”燕绾问。
景山点点头,“在呢,在呢,但是……”
话音未落,燕绾已经绕过他,快速朝着书房走去。
“夫……”景山想拦着,但转念一想,拦着似乎有点不太好,万一主上怪罪下来,毕竟主上是那样欢喜燕绾。
燕绾倒是没觉得有什么异常,往日里她与薄言归也算是坦诚,没什么不可说的,他来衔泥小筑和福德楼,就跟回家似的娴熟,那她进他这书房,也没必要遮遮掩掩的。
只是……
房门一开,燕绾便往内走,“王爷,我有话要跟你、你……”
书房内候着不少人,薄言归位于其中,案台上摆着京城的沙城模拟图,以缩小的方式垒砌的小京城。
诸位将军,这会正围着桌案站着,好整以暇的瞧着闯进来的燕绾,面上神色各异。
燕绾愣在原地,一时间呆若木鸡。
稍瞬,面颊绯红。
“不好意思,我不知道屋子里有这么多人。”燕绾掉头就走。
“等会!”
薄言归一开口,众人皆俯首垂眸,未敢直视。
“绾绾。”薄言归疾步上前,在书房门前拽住了燕绾的手腕,“怎么了?”
众人:“……”
有瓜!
“没什么,等你、等你办完正事,我、我在外头等你!”燕绾可不想丢人现眼,这屋里那么多人,自己忽然就闯进去了,着实是不妥。
失礼至极!
“你先暖阁等等。”薄言归回头看了一眼,继而将目光重新落在她身上,“我马上过来。”
燕绾点头,转身就走。
待薄言归回来,众人惊觉,这位冷面摄政王,好似连说话都温柔了不少,不似方才这般冷硬强势,言语无温。
不只是如此,连带着眉眼都柔和了些许,好似……心情大好。
燕绾坐在暖阁里,瞧着景山命人送了糕点和茶水,免不得有点埋怨,“你怎么也不拦着我,这屋里这么多人,我还直接闯进去了……”
真是,丢死人了!
“主上说了,拦着谁也不能拦着您,咱要是拦着,那便是违抗命令,到时候怕是脑袋不保。”景山赶紧奉茶,“再者……主上说了,都不是外人,您进去见见也好。”
燕绾:“??”
“早晚,是要知道的。”景山意味深长的补充一句。
燕绾端着杯盏,面上红晕未褪,被他这句话搅得心都乱了,“那什么,我要不先回福德楼吧,待在这里怕是也不太好。”
“主上交代了,您不能走,要不然得拿咱们是问。”景山哪儿敢放人。
主上说了,让绾夫人稍待,他马上过来。
这要是把人放走了,回头主上不得扒了他的皮?
不敢放,不敢放!
“我会不会耽误他什么事?”燕绾看得出来,自己方才进去的时候,众人神色都有点凝重,气氛甚是压抑。
景山连连摇头,“不打紧不打紧,只要您能来,主上都是高兴的。”
“这话说的……”燕绾呷一口茶,“你去跟前伺候吧,不必在这儿待着,我不走,我寻他亦是有正事,非闹着玩的,定然是要问个处置才会离开。”
如此,景山便松了口气,“那您在这儿歇着,卑职去那边看看。”
“好!”燕绾点点头。
一杯茶还没喝完,薄言归便行色匆匆的进了门。
燕绾难得主动来找他,想必是有什么要事,心里有点忐忑,更多的是欢喜。
“是福德楼出了什么事?”薄言归忙问。
燕绾摇头,“是我收到消息,说是林召南可能出现在西郊,虽然不确定,但隐约有所踪迹,不管是真是假,我想着得跟你打声招呼。”
“我知道你的意思。”薄言归是个聪明人。
如果只是林召南出现过,她不会这么着急忙慌的来找他,无外乎是因为西郊有个别院,而就在不久之前,燕莲儿母子和施戚戚,都被送到了西郊别院。
“你是怀疑,他们借机勾结?”薄言归瞧着她。
燕莲儿躺在床榻上不能动弹,薄真废了双腿,如果真的要有所动作,那还真的要费点力气,不是随随便便就能勾结得上。
“我只是觉得,以防万一总没错。”燕绾抿唇,“你觉得我心思恶毒也好,觉得我睚眦必报也罢,我吃过亏,豆豆也吃过亏,既然燕莲儿母子已经成了这般模样,我便再也不允许他们东山再起,断然不会给他们机会。”
悲天悯人,那是菩萨的事。
她燕绾,可不是什么菩萨,做不了那等心慈手软的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