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些话我想了很久,不是一时兴起才说。”燕绾扯了扯唇角,笑得有些无奈,“你是摄政王,是高高在上的王爷,大权在握,可我只是个……姑姑说,是商户之女,云泥之别。”
薄言归不知道该如何解释,他们之间若真的有什么云泥之别,那也是他之于她,她才是天际的云,真正从泥淖中走出来的……是他!
“从来都不存在这一说。”薄言归想抱抱她,却如同近乡情怯那般,始终没有那样的勇气。
当年那样的性子,如今却成了这般模样,想来还真是现世报。
“我不管你我之间,曾经发生过什么事情,至少就目前情况来说,我都忘了,所以你说的真相,和别人告诉我的真相,对我来说都可能是假的。”燕绾说的是实话。
她什么都不记得了,所谓的真相对她来说很重要,也不重要。
“绾绾想说什么?”薄言归呼吸都快停了。
他不知道,该怎么跟她解释?
若是说了实话,她会不会成为第二个惠娘,如枝月所说的那样,疯癫无状?神情呆滞?
“我想问几个问题。”燕绾紧了紧袖中的手。
谁说她不紧张?
她也紧张。
只是,她更想知道那些答案。
“好。”薄言归老老实实的坐着。
燕绾深吸一口气,“第一个问题,昔年在一起是真心还是假意?”
“真心。”薄言归回答。
燕绾瞧着他,似乎是在考虑他这话中的真假,半晌没说话。
是真心没错,只是也夹杂了私心。
她欢喜得厉害,他平静得厉害。
一个非他不嫁,一个早知结果。
“第二个问题,豆豆是水到渠成,还是……”燕绾顿了顿,那句话怎么说得出口?
非正常手段,得来的孩子?
她这么说,其实也在印证上一个问题,想知道他有没有撒谎。
“两情相悦,情难自禁。”薄言归回答。
八个字,是真心的。
龙凤红烛,大红嫁衣。
新婚之夜,洞房旖旎。
若不是他自己情动,谁都奈何不了他,所以豆豆不是非正常手段得来的,孩子的出现是个意外,但洞房花烛是他的心甘情愿,绝非逼迫。
“我与豆豆流落阳城,是否与你有关?”燕绾问这话的时候,心肝都在颤抖。
她已经问得很是委婉了,就差问他,是不是他毁了她的家,又或者是伤及她的家人?
他们之间,是否隔着血海深仇?
“有关。”薄言归瞧着燕绾的面色,瞬时青白,当下握住了她的胳膊,“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当时去晚了,来不及救人……”
燕绾轻轻拂开他的手,“实话?”
“实话。”薄言归斩钉截铁的回答。
燕绾定定的瞧着他,没有多说半句,没人知道她心里在想什么,连薄言归都因为心慌意乱,而猜不出她的真实想法。
“好!”燕绾点点头,“我信你。”
薄言归徐徐松了手,“绾绾……”
“现在,我想静一静。”脑子里忽然接收了太多的信息,让她一时间心乱如麻,不知道该如何面对眼前的人。
这个……她孩子的父亲,她真正的男人。
“不管发生何事,我都在。”当年,他未能说出口的话,如今终于有了机会。
内敛是好事,可若是逢着大事还闭口不谈,也莫怪她会误会。
“我知道了。”燕绾点点头,“你先回去吧!”
薄言归也不敢强求,只能依言退出了房间。
瞧着自家王爷的脸色不太好,景山有点战战兢兢,心想着别是吵架了吧?
“主上,是不是绾夫人知道了您跟……”景山瞧了一眼大堂。
莫不是绾夫人知道了,主上跟燕麟的关系,所以生气了?
这也……没什么太大问题吧?
官场之上,相互有所牵连,实属正常。
“不是。”薄言归瞧着底下的燕麟。
燕绾,还没认出燕麟呢!
“那是为何?”景山不明白。
薄言归没开口,景山不敢再追问,只是默默的跟在自家主上身后,出了福德楼。m.
“王上?”罗田挠挠头,“摄政王好像不太高兴?是不是跟上面那位吵架了?”
燕麟摸了摸吃痛的嘴角,“不至于吧?看出来了?”
“兴许吧!”罗田煞有其事,“王上,要不要去问问?”
燕麟想着,也是该问问情况的,万一真的出了什么事,自己也好早作准备。
“走!”燕麟起身就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