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是担心,汉王是个老狐狸,不好驾驭?”赵三公子拂袖坐定,好整以暇的瞧着,坐在那里轻柔面颊的李珏。
李珏点点头,目光沉冷,“你当知晓,汉王乃是先帝时候的重臣,是唯一一个异姓王,他手里的大权,可不是谁都能碰的,老东西刁钻得很,本王没把握。”
“王爷怕不是忘了,人都有软肋的,即便是汉王那样的老狐狸,也有打盹的时候。”赵三公子意味深长的开口,“汉王现如今还没进城,难道不足以说明一切?”
听得这话,李珏好似想起了什么,登时眼前一亮,“你的意思是……”
“那位大理寺少卿。”赵三公子笑盈盈的开口,“王爷难道把他给忘了?”
这么一提起,李珏如同醍醐灌顶一般,登时醒过神来,“是了,好像叫什么……温容辰!”
“温容辰。”赵三公子琢磨着这三个字,“听说此人是外室所生,早些年一直在佛堂里度日,后来汉王府想把人接回去,谁知这小子是个倔脾气的,扭头就来了进城。”
李珏若有所思的瞧着他,“你的意思是,从温容辰的身上下手?”
“这温容辰是个了不得的,的确有些本事。”赵三公子继续道,“不靠着汉王府,兀自坐在了大理寺少卿的位置上,要不是后来汉王得知他的去处,一封书信通晓京城文武,怕是谁都不会知道,他温容辰是汉王的儿子。”
李珏隐约了解过此事,但不又不是太清楚,这温容辰早在先帝在世时就已经入朝为官,的确是靠着自己的本事,坐在了大理石少卿位置上的。
“这一次去骊州,他似乎还没回来。”李珏开口,“那边龙蛇混杂,能不能活着回来还是个问题呢!”
赵三公子没说话,问题的关键在温容辰,但温容辰的死活,就成了最大的要害。
“你说……”李珏犹豫了一下,“接下来该怎么做?”
赵三公子摇着折扇,就这么直勾勾的瞧着李珏。
“你说便是,不管是什么主意,本王都恕你无罪。”李珏知道他的意思,便也将话说在前面,免得他有所顾虑,不肯跟自己说实话。
赵三公子敛眸,扬唇笑了笑,“我的意思是,如果他死在了骊州,又或者是生不见人死不见尸,兴许很多事情,都能迎刃而解。”
“什么?”李珏吓了一跳,“你胡说什么?温容辰要是被杀,汉王还不得勃然大怒,到时候可不得了,这老疯子还不定得做出什么事情来?”
赵三公子笑了笑,“王爷可有想过,温容辰是谁派出去的?”
“薄言归?”李珏蓦地一怔。
赵三公子又问,“那温容辰要是出事,这笔账得算在谁的头上?”
“本王明白了!”李珏恍然大悟,登时笑出声来,“不愧是本王的军师啊!没错,温容辰是薄言归派出去的,若是出了事那也是薄言归的事儿,与本王何干?”
赵三公子点点头,“我便是这意思,若是汉王和摄政王府杠上,对王爷您可是有利而无害,到时候两虎相争必有一死,王爷您就是坐收渔翁之利啊!”
“没错,没错!”李珏放声大笑,“是这个理儿!赵三赵三,你可真是个宝啊!”
赵三公子毕恭毕敬的行礼,“多谢王爷夸赞,为王爷做事,当尽心竭力。”
“你放心,等着来日,本王大业有成,少不了你的好处。”李珏只觉得身心畅快,“这件事,本王就交给你来处置,务必做得不留痕迹,否则这祸水东引,本王拿你是问!”
赵三公子拱手揖礼,“请王爷放心,我一定会拼尽全力。”
“好,好得很!”李珏已经开始期待,汉王那老东西和摄政王府打起来,狗咬狗的局面了,“本王就等着看,他们斗个你死我活的场面。”
赵三公子不语,事情还没做成功在,谁知道会有什么结果呢?
薄言归,可不是那种会任人宰割的,他那份心思可不是谁都能猜得到的,赵三公子其实也不敢肯定,薄言归在背后是不是也出力了?
自己能想到的时候,薄言归应该也会想到吧?
可那又如何?
只看这温容辰,到底有几条命吧?
夜色沉沉。
薄言归立在院中,瞧着今儿的月色。
月色清冷,瞧着不错。
只是,心里不是太安稳。
近来发生的事情太多,以至于他有些患得患失的,尤其是在燕绾的事情上,都说关心则乱,这倒是真的。
“主上?”景山上前,“时辰不早了,您是不是去歇着?”
见着薄言归不说话,景山又道,“衔泥小筑那边,您只管放心,好着呢!小公子已经睡下,绾夫人正在清点今日账目。枝月说,待会就会歇下。”
“好!”薄言归总算是有了反应,“惠娘如何?”
提起惠娘,景山的面色暗了暗,“还是昏昏沉沉的,据说是醒了一会,但什么都不说,整个人都有些痴痴愣愣的。夫人将她挪回了衔泥小筑,打算明日重新换一副汤药,只是……心病还须心药医,若惠娘自己不愿开口说话,怕是多少汤药吃下去,也是不管用的。”
事实如此。
心病,光吃药是好不了的。
得开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