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绾也不知道这叫什么事?
原本以为这幕后黑手得有多厉害,又或者是各种阴谋诡计什么的,至少得有个像样点的对手,到时候还能对这人大刑伺候的。
可现在,她下不去手了。
好歹也是孝心一片,不是真的故意要杀人,可杀人又是事实,如果不是自己让枝月手下留情,这人此刻也见了阎王爷。
留来留去,留成了愁。
“枝月,叫人把他带回去。”燕绾开口,“我不想脏了自己的手,让王爷处置罢!”
枝月颔首,“是!”
这样的事情,的确不适合夫人出手,交给摄政王府的人,会更为妥当,到时候能否问出点什么,都是主上的事儿。
“我累了。”燕绾面色凝重,瞧着瘫软在地,被强行拖走的男子。
枝月与惠娘对视一眼,各自心中了然。
原本是出来散散心,顺便采购的,没成想竟会遇见这样的晦气之事,一时间所有的好心情都被浇了个干干净净,熄灭得无影无踪。
“回去吧!”燕绾抬步往外走。
回到福德楼的时候,薄言归已经在房间里候着了,关于外头发生的事情,他第一时间知晓,但没有出城,而是在这里等着。
有些事情,她得适应,得学会自己处理,毕竟他不能时刻在她身边,她所能依靠的只有她自己,不管什么时候都得学会保护自己。
“你怎么在这呢?”燕绾一愣,旋即看向枝月。
枝月急忙摇头,“跟奴婢没关系,奴婢还来不及回王府呢!”
说着,枝月行礼,与惠娘一道退出了房间。
走的时候,惠娘还不忘回头看了一眼,眼神里略有些迟疑。
房门合上,景山瞧着惠娘的面色,已然明白了些许。
有些话不必多说,大家各自心里清楚。
“空了,来坐坐。”薄言归淡淡的回答,“心情不好?”
燕绾兀自去沏茶,“脸色不太对,是吗?”
“嗯。”薄言归颔首。
燕绾回眸看他,“若是要与你在一起,这样的事情,以后都会变成家常便饭,是吗?”
“是!”薄言归如实回答。
燕绾敛眸,“还真是倒霉啊,好像怎么都避不开了。”
毕竟,儿子是他的。
她,不可能离开儿子。
所以,她不可能离开摄政王府。
“今日有人要杀我。”燕绾将杯盏搁在他跟前,却在抽手的时候,被他轻轻握住,一双灼热的眸子,就这么直勾勾的盯着她,“我没伤着。”
其实还是伤着了,胳膊肘这个位置,有点疼,多半是擦破皮,或者是肌肉损伤,但绝对没伤着骨头,否则她不会这么好过的。
“伤着了。”薄言归盯着她手肘上的泥渍。
燕绾一怔,下意识的想拂开他的手,反而被他抢先一步,捋起了袖子。
红肿的手肘,顿时清晰的呈现在眼前。
“枝月!”薄言归一声喊,外头的景山愣了愣。
这次喊的,是枝月?
枝月不敢犹豫,疾步进门,一进去便瞧见了燕绾手肘上的伤,登时了悟,“奴婢明白了!”
药箱就在柜子里,枝月轻车熟路的取出,只是还来不及动手,就被薄言归一个眼神震退,悄摸着退出了房间。
“怎么回事?”景山忙问。
枝月睨了惠娘一眼,低声开口,“夫人受伤了。”
下一刻,枝月慌忙扣住了惠娘的手,“别添乱。”
“小姐受伤了,我得进去看看!”惠娘急了。
枝月叹气,“有主上在,不需要你帮忙,主上已经拿了药,给夫人上药来着,你进去不是碍眼吗?待着吧!”
惠娘:“……”
瞧着她神思恍惚的模样,枝月怕自己口吻太重,免不得又低声宽慰,“我想,夫人也是希望跟主上独处的,你进去了反而会让她觉得不好意思。”
“嗯!”惠娘半垂着眉眼。
屋内,静悄悄的。
燕绾瞧着眼前的人,动作轻柔的捻了帕子,轻轻擦拭着她的伤处,虽然没有尘泥,却还是小心的处理擦拭,尽量保持伤口处的洁净。
手肘位置没有破皮,但是红肿了一块,所幸没有伤着筋骨,纯粹只是肌肉损伤,因为不小心抵着了而已。
“没有伤筋动骨,只需要擦点药油就好。”燕绾自己就是大夫,当然知道轻重。
薄言归没吭声,面色沉得厉害。
他越不说话,她越是有点心里不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