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车出行,直奔西郊别院。
“西郊别院起火?”燕绾愣住,“那她们呢?”
枝月犹豫了一下。
“这还有什么不可说的?”惠娘皱眉,“该说就说,死了还是活着,总归一句话的事儿,都已经这般模样了,咱自然也不会跟她们计较。”
话是这么说的,但不计较是不可能。
惠娘其实对施戚戚的死活不感兴趣,她只想知道,燕莲儿死了没有,这女人才是真的祸害,只有亲眼看到燕莲儿的尸体,惠娘才能真的放心,要不然……
“怎么了?”燕绾瞧着眉心紧蹙的惠娘。
惠娘犹豫了半晌,“小姐,要不然咱也去看看吧?这燕莲儿终究是因为咱的缘故,才会待在西郊别院,这要是真的出了事,明儿个得去寺庙一趟。”
枝月眉心陡蹙,“去寺庙作甚?”
“因果这东西,总归是要还的。”惠娘煞有其事的开口。
枝月顿了顿,没敢再开口。
因果循环,报应不爽,这是谁都不敢置喙的东西,你没亲眼见着,不代表不会发生……
“倒也是。”燕绾点点头,“云来,看着点豆豆,我去去就回。”
云来行礼,“夫人放心。”
这是摄政王府,只要不跑出去,便是问题不大。
燕绾坐上了马车,枝月驱车,惠娘则小心翼翼的护着自家小公主。
看一眼,就看一眼。
只要确定燕莲儿死了,那这一切就都没什么问题了。
“姑姑有点紧张?”燕绾转头望着惠娘。
惠娘一怔,“嗯?小姐何出此言?”
“姑姑不必瞒我,我都看出来了。”燕绾又不是傻子,“姑姑不是为了所谓的因果,您是担心她跑出来,也是担心她会伤害我,想确定一下她会不会死,能不能死,有没有死得透透的?”
惠娘:“……”
燕绾瞧着她,“我又不是三岁的孩子,又不是看不懂你那些心思,这些年在阳城,什么人没见过,什么事儿没遇见过?姑姑,我不是傻子。”
“小姐,抱歉!”惠娘几欲起身行礼。
却被燕绾一下子摁住了,“自家人,不说两家话,姑姑以后有话还是直说的好,不要拐弯抹角的。比如说现在这一次,你若是不说明,万一我拒绝呢?”
“那奴婢会自己去查看。”惠娘低语。
燕绾笑了,“姑姑,我又不吃人,你这般捏着作甚?这些日子你待我如何,我心里都清楚,不必如此见外。”
“是!”惠娘眼角微红,“多谢小姐。”
燕绾对于这一句“谢”委实有点心虚,日常观察所见,惠娘对燕莲儿不是寻常的恨意,而是巴不得燕莲儿死,对自己呢又是百般的呵护。
这是什么意思,燕绾心里很清楚。
可能是自己失忆之前,这燕莲儿做了什么心狠手辣之事,所以惹来了惠娘的记恨,以至于燕莲儿非死不可。
马车外头,枝月听得清楚。
原来如此。
既是想知道燕莲儿是不是死了,那去看看不就知道了吗?
西郊别院。
马车停下,因着有枝月在,又是摄政王府的马车,自然是没人敢拦着。
燕绾提着裙摆,缓步进了门。
“西郊别院这地方,平日里就没什么人来,所以有点冷飕飕的。”枝月低声解释,“但是这地方原也不是什么脏秽之地,往日里主上觉得心里烦闷,也会在这里住上两日。”
因为够僻静,无人打扰。
“现在住了两位侧妃之后,主上便再也没来过,这地方足够大,说是禁足,但其实只要安分守己,倒也还是舒坦的。”枝月又道。
这是自然,薄言归自己住的地方,能是草草了事的地方吗?
“他们住在哪儿?”燕绾低声问。
枝月指了指前面,“那儿,还冒烟呢!”
夜色沉沉,这西郊别院安静得很。
火光已经熄灭,剩下的唯有一缕缕白烟,还在夜色之中袅袅升起,于这灯火之中,显出几分不协调来。
“走!”燕绾抬步就走。
枝月还是有点担心的,在燕绾和惠娘进门的时候,就已经着人去禀报薄言归了,免得到时候真的出了什么事,回头不好收拾。
主上若是生气怪罪,谁都担待不起。
燕绾过去的时候,薄言归在院子里站着,似乎是在瞧着这火情,又好似刻意在院子里等着她,免得她惊着吓着,免得她靠近这晦气的地方。
“人如何了?”燕绾忙问。
薄言归瞧着她,“等等看。”
屋子悉数坍塌,一下子房梁全部压了下来,又加上扑火用水,满目狼藉。
到处都是脏兮兮的,冒着刺鼻的焦臭味。m.