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索命?”燕绾不以为意,“燕莲儿,你不是说,先帝最宠爱的是我吗?既是如此宠爱,又怎么舍得追魂索命呢?倒是你,如此欺我辱我,就不怕先帝找你算账吗?”
燕莲儿一顿,瞬时有点慌了神,“你、你都想起来了?”
“那倒不至于,只是我够聪明,你这三言两语就足够我将所有的事情,猜得七七八八。”燕绾单手抵在案头,伸手揉着太阳穴,“在摄政王府的时候,你就装柔弱,与我不睦,现如今我还能指望着,从你嘴里说出什么好话来吗?”
燕莲儿一颗心缓缓落地,没想起来?
没想起来自然是最好不过的,要不然……
“你不信,我也没办法。”燕莲儿继续捻着她手里的佛串子,“想来你是真的喜欢上了薄言归,呵,跟杀父仇人恩爱成亲,若是燕国的百姓知晓,你定是那人人唾骂的贱人。”
燕绾扯了扯唇角,“论贱,还不如你呢!毕竟你这燕侧妃当了那么多年,该挨的骂都已经挨过了,到了我这会,人家早就不会在意我的身份。”
“你!”燕莲儿气急败坏,“燕绾,你莫要得意,现如今你不记得而已,等你想起来了,有你哭的时候。真的到了那个时候,你怕是万死都难以跟先帝交代!”
燕绾呼吸微滞,隐约好似受了蛊惑,就这么一言不发的望着她,依稀仿佛是在思索。
“怎么,薄言归没告诉你这些吗?”燕莲儿阴测测的开口,“他与你成过亲,拜过天地,也是他为了我将你逼到悬崖边上,让你心死如灰,一跃而下。数年的生死不明,正是由此而来!”
燕绾目光沉沉,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
“你不信啊?”燕莲儿笑得凉凉的,仿佛是奸计得逞一般的得意,“你们成过亲,整个燕国的人都知道,你若是有本事,可自己回燕国去问一问,当年的小公主是不是有过驸马爷?大周的质子,做了燕国的驸马,却在有朝一日,领着千军万马,踏入了燕国的国土。”
燕绾冷然,“你闭嘴!”
“怎么,这就受不了了?”燕莲儿冷笑,“这后面还有更可笑的事情呢,就因为你引狼入室,才导致了燕国的覆灭,你是那亡国的元凶,是一切一切的罪魁祸首,如果不是你,燕国不会亡,父皇不会死,你跳崖是你活该,是你应有此报!”
燕绾登时起身,双手抵在了桌案上,身子微微前倾,冷眼直怼燕莲儿,“我不记得你说的这些事,所以你的这些话,对我不起作用,我来只是想看看,你有多狼狈,毕竟姐妹一场,我也不想让燕国皇室的人,在大周的国度被人斩杀。”
“你不信?”燕莲儿这会倒是没有气急败坏,毕竟已经想明白了一些事。
比如说,燕绾的自欺欺人,还有她的强装镇定。
“不,你已经信了!”燕莲儿勾唇冷笑,“你信了我的话,可你不敢去验证,因为你怕我说的,都是真的。不管是薄言归还是惠娘,他们在你身边待着,很大程度上都想保护你,所以不会跟你说实话。”
燕绾咬牙切齿,“你放屁!”
“惠娘也就罢了,那是你的乳母,真心想护着你。但是薄言归,你不觉得,迟来的深情比草贱吗?”燕莲儿亦是站起身来,与她一般双手抵着桌案,身子徐徐前倾。
四目相对,原是最亲密的小姐妹,如今却成了咬牙切齿的敌人。
针尖对麦芒,水火不容。
“他娶你之时,并非是真心实意,表面上娶了你,实际上他爱的是我,与我纠缠不清,与我耳鬓厮磨。这些,你都不知道吧?”燕莲儿得意洋洋的开口,“燕绾,你可真是可怜,居然什么都不知道。你是父皇最宠爱的女儿又如何?你的男人,还不是在我的床榻之上?”
燕绾忽然伸手,清晰的巴掌声音,快速在屋内响起。
枝月当下探头,发觉这巴掌是落在燕莲儿的脸色,旋即把脑袋缩了回去,乖乖在门外候着。
只要夫人不吃亏,什么都好说。
“你……”燕莲儿登时捂着脸。
燕绾揉着手腕,这力道不轻,打得她手掌发麻,但是真的很痛快,“我看你不爽已经不是一日两日了,这一巴掌总算是凑上了数。燕莲儿,人得要脸,别什么都往脸上贴,不然会遭报应的。”
“你恼羞成怒了?”燕莲儿此行的目的,就是为了挑唆,所以她不在意挨这一巴掌,只要能激怒燕绾,在她心里种下怀疑的种子,一切就都是值得的。
燕绾站在那里,目光沉沉的盯着她,“就凭你,还不够资格让我动怒。”
“是吗?”燕莲儿不信,“你已经信了,而且你会在日后逐渐发现,真相就是我说的这样,到时候你对他……可就真的是嫌恶至极。你还不知道吧?他在我的床榻上,可真是好生热情,你以为薄真……是怎么来的?真的像他们说的那样,是野种吗?”
说到这儿,燕莲儿的五官极尽扭曲,格外狰狞可怖,“那是薄言归的亲儿子,是他的骨血,只不过是为了你,所以他才会撒下这弥天大谎,连自己的亲生骨肉都不要,他可真是好狠的心啊!”
燕绾不说话,眼神闪烁了一下。
见状,燕莲儿当即趁热打铁,继续开口挑唆,“我今日的下场,就是你来日的结局,燕绾你莫要得意,薄言归生性凉薄,他对谁都不会真心,只想榨干你身上的利益而已,你不会真的以为他对你是真心的吧?”m.
“你想说什么?”燕绾凝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