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娘进去的时候,薄老夫人已经跟豆豆说完了故事,这会正打着哈欠。
往日里这个时辰,薄老夫人午睡都该醒了。
然这会,还抱着豆豆,说着一些以往的事情,虽然疲累,但唇角一直保持微笑,直到林嬷嬷通传,说是惠娘来了。
“那豆豆先自己去玩,好不好?”薄老夫人松开了豆豆。
豆豆一下子蹦跶下来,当即给薄老夫人行礼,“豆豆这就出去,不耽误祖奶奶和姑奶奶说话。”
“真是乖。”薄老夫人摸摸他的小脑袋,“自己玩去吧!”
豆豆颔首,“是!”
待小家伙屁颠颠的跑出去,惠娘才进得门来,跟着薄老夫人行礼,“老夫人?”
“你是绾绾的娘家人,不必如此客气。”薄老夫人示意她坐下。【1】【6】【6】【小】【说】
见着老夫人如此疲倦之态,惠娘心中有数,便也长话短说,无外乎是成亲的一些细节问题,薄言归那头往来朝堂,实在是忙得不可开交,而府上也就薄老夫人这么一位后院女主人,自然是要与她商议的。
关起门来,两个妇人说得很是仔细。
门外,云来终于等到了自家小公子,这才如释重负的松了口气。
“哎呦,公子可算是出来了,没事吧?”云来忙问。
豆豆眨着眼睛,“祖奶奶又不吃人,小哥哥那么害怕作甚?”
“老夫人素来威严,可不敢这么说。”云来到底是奴才,岂敢议论主子。
豆豆笑了笑,“祖奶奶最是温柔,一点都不严肃。”
当然,他也知道,祖奶奶只是对他温柔而已,但是对府内其他人而言,祖奶奶的确是很严肃的存在,要不然,也不会尊她一声老祖宗。
出了佛堂,豆豆直接去了药庐,关于祖奶奶说的事情,是绝对有必要告诉母亲的。
待豆豆离开之后,燕绾眉心微蹙的坐在桌案前,好像有些走神。
“夫人?”枝月不解,“您怎么了?”
燕绾深吸一口气,“就是觉得这世上为何要有蛊虫这些东西?研习医术不是为了治病救人吗?为何要害人呢?”
“夫人,不是谁都懂得悲天悯人的。”枝月回答,“人跟人到底是不一样的,有些人为了权势地位,连人性都泯灭,可六亲不认,害人又算得了什么呢?”
燕绾点点头,“你说得对,逢着多了,便也没什么可稀奇。”
没想到,老夫人竟对蛊毒这事,如此了解。
不过这样也好,了解有了解的好处,在某个时候兴许还能救人一命,关外、西域,这些个东西可真是难搞,那么问题来了,这幕后黑手难道是跟关外有所牵连?
要不然,怎么弄来的这东西?
诚然如此。
可见,这些人的图谋不只是摄政王府,恐怕……
“他们大概想要的是,是整个大周吧?”燕绾兀自低吟,“哦不,还有燕国。”
侵吞两个国,这胃口和野心,还真不是一般的大。
枝月在旁听着,不敢多说半句。
这事,可不敢妄自揣测,事关朝堂和天下千秋,哪儿是她一介奴才可以置喙。
约莫半个时辰之后,惠娘便回来了,关于成亲之事,不管是不是有意引得对方而来,这事儿既然是要办,就得办得真真的,不能有半分疏忽。
“你是说,明儿开始搬出去?”燕绾挑了一下眉头。
惠娘颔首,“对,院子那边已经收拾妥当了,也就是这两天的事儿,嫁妆已经抬了过去,其后便是聘礼游街,到时候入院中清点。”
“好!”燕绾没有多话,“但是豆豆不能跟着去,院子里到时候忙起来,必定是顾不上他的,豆豆还是留在老夫人身边为好。”
惠娘点点头,“奴婢已经跟老夫人说过了,老夫人也是这个意思,那几天府内外太过忙碌,怕一着不慎被人混进来,到时候小公子便顾不上……所以还是安全第一,将小公子留在佛堂为妙。”
“如此,我便可放心。”燕绾如释重负,“佛堂那边戒备森严,又没人敢轻易进去,豆豆跟着老夫人住几日,倒是最好不过的。我这厢,没了豆豆在侧,倒也能放得开手,彼时就等着他们亲自来找我了!”
听得这话,惠娘颇有些担心。
“小姐?”惠娘犹豫。
燕绾报之一笑,“都到了这一步,还有什么可担心的?放心吧!”
“是!”惠娘叹口气。
顿了顿,燕绾好似想起了什么,忽然又问了一句,“当年燕国在朝的文武百官之中,可有姓林的?此人必定得颇具声望,有所建树的那种。”
听得这话,惠娘神情一滞,“小姐这话问的……”
“你别忘了,那些人开口喊了个林就被蛊虫穿心而死,说明这个字是忌讳。”燕绾意味深的的开口,“那么这个忌讳,肯定是怕泄露那人的身份。”
惠娘想了想,“不太可能啊!”
“你先说说看。”燕绾给她倒了杯水,“坐下来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