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薄……公子!”久木里起身。
薄言归回头望着他,“言出必践,按照原来说好的,大家各退一步,如何?”
“好!”久木里拱手,其后缓步上前,以嘴型说了一句话。
薄言归勾唇,“告辞!”
燕绾重新上车,倒也没有追问他们到底说了什么,不论如何,先离开再说。
马车,扬长而去。
久木里搀起了六子,“去打水,每个人喝一碗。”
“老大?”六子吃力的爬起来,“他们这是……”
久木里沉着脸,“别说了,没被围剿就已经是幸事,活着就好,先让大家缓过劲再说,要不然的话,得出大事了!”
“欸,好!”六子虽然不明白老大在说什么,但既然是老大说的,那便是有道理,赶紧照办便是。
一人一碗水。
缓和了半晌,大家终于都缓过劲来了。
“老大?”
“老大?”
久木里如释重负,他知道“薄言归”这三个字代表什么,这也是他为何没有反抗的原因。
谁人不知,薄言归是个狠角色,当年以一己之力掌控大周的皇朝,其后也是他保住了燕国,留下了燕王,在这件事情上,久木里其实心存感激。
有国,才有家。
如果燕国真的成了亡国之都,众人都会变成亡国之奴,他们这些人……更会卑贱如蝼蚁,哪儿还有今日?所以,在某个层面上,燕国的百姓既恨薄言归,又感激薄言归。
恨当年铁骑入国,感激他抵住了诸国瓜分,护住了一国百姓。
“接下来,大家照我说的做。”久木里眸色微沉,“动作要快,不要犹豫,要不然咱都得死。”
既知摄政王行踪,该死。
不管是对薄言归,还是后面那些人对他们,久木里等人夹在中间,便如同夹生饭一般,左右都是死,只能是夹缝里求生。
“薄公子的毒,能维持半年,大家最好管住自己的嘴,要不然就会连累大家一起死。”久木里裹了裹后槽牙,“都听明白了吗?”
众人面面相觑,但涉及到了身家性命,谁也不敢大意。
“是!”
久木里转头看了六子一眼,这次真的是撞到了刀口上,事儿闹大了……
不过,能见到大周的摄政王,确也是一种奇遇。
“老大?”六子上前,“咱真的就这么算了?”
久木里瞧着他,“你跟着我这么多年,什么时候看我……服输低头过?我没想到,他的功夫居然这么好,我连他手底下的三招两式都过不去,真是没用。”
“老大,这不怪你,人外有人呢!”六子倒是乐观,“只是大家现在都这样,是不是意味着……”
久木里勾唇,“咱这些年也干了不少票,原就是打算,早点收手,如今正好趁着这个机会,休息半年。”
“那老大您去作甚?”六子急了,“不管你去哪,我都要跟着你!”
久木里瞧着他,眸色微沉,“我忽然觉得,有比打家劫舍,更有趣的事情了,眼下这事有点腻了,换点事儿做做,也不是不可以。”
“老大,我要跟着你!”六子生怕久木里把他丢下。
久木里拍拍他的肩膀,“我知道,先安置好大家,办完该办的事情再说。”
“好!”六子点点头。
这事,得抓紧办。
那些影子不会距离太远,薄言归说了,得让他们拉开距离,给他们腾出时间。
大周的摄政王,忽然来了燕国,这件事可不简单。
若不是天塌了,他怎么可能来这?
这也是久木里如今的思虑所在。
天塌了?
大燕的天?
燕王出事了?
燕国的百姓如今还能过太平日子,燕麟功不可没,至少在勤政方面,这年轻的帝王做得很好,若是真的出了事,那大燕又会回到最初的混乱状态。
民不聊生,满目疮痍。
万一再有强敌入侵,还不知要出多大的乱子?!
久木里心头咯噔一声,“走!”
黄沙漫天。
车队过了戈壁,绕过了乱石堆,其后继续往前走,过了沙枣林,最后停在了仙人掌林。
今夜,暂且在这里过夜。
“你说,后面都收拾干净了吗?”燕绾站在马车边上。
景山与枝月,领着众人搭起了营帐。
睡在马车里虽然方便,但不舒服,此处还算安全,是以搭个帐篷最好不过。
“会干净的。”薄言归报之一笑,“等他们发现的时候,咱已经到了燕都,见到了燕麟,这就给咱们多了处理的时间。”
提到燕麟,燕绾面上的悦色,渐渐消失,转而眸色凝重,也不知该说点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