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薄言归看人很准,这久木里的确有些本事。
两个时辰,果然是两个时辰。
一个时辰之后,风声渐弱。
一个半时辰之后,风声只剩下一阵一阵的。
薄言归站起身来,燕绾旋即也跟着站起。
所有人都跟着站起来,默默的扬起头,听着上面的动静,一动不动。
一时间,四下安静得落针可闻。
燕绾眉心紧蹙,瞧了瞧众人,又看了看落下来的出口位置,大家都在等着风声彻底停了,然后出去……也不知道这上头现在是什么光景?
昏天黑地,风沙漫天。
足足两个时辰,等待是漫长的,但结果却是喜人。
“我先上去看看,你们都待在这里,暂且不要轻举妄动。”久木里开口。
六子有些担心,“老大,小心点。”
“放心吧!”久木里深吸一口气,仰头瞧着出入口。
这地方也不是第一次来,当然是没什么问题。
所有人都睁着眼,瞧着久木里跳出了洞口。
流沙,呼啦啦的落下一片。
外头,还是黑漆漆的。
薄言归紧握着燕绾的手,“别担心,没事的。”
“有你在,我不怕。”燕绾紧握着他的手。
半晌过后,上面传来了久木里的喊声,“出来吧!风沙停了!”
听得这话,六子第一个往上冲。
沿着支撑着墓穴的石柱,快速攀爬上去,钻出了洞口。
外头黑漆漆的,但风沙的确是停了,放眼望去,好似没什么变化,但却再也找不到来时的路,连半点踪迹都找不着。
这就是为什么,很多人消失在大漠里的缘故吧?
走着走着,痕迹便消失了。
“小心点!”薄言归抱着燕绾跃出了洞口,稳稳的站在了沙丘上,放眼瞧着周遭,灰蒙蒙一片,还是那一片黄沙。
燕绾凝眉,“我们是从哪个方向过来的?”
“不知道。”薄言归凝眉。
环顾四周,哪儿还有痕迹。
谁知道,是从哪儿来的?
景山和枝月面面相觑,亦是分不清楚东南西北。
“现在,该往哪儿走?”薄言归问。
久木里瞧着他,“摄政王就不怕,我把你们都弄死在这里吗?这片大漠,说大不大,说小不小,但让你们迷失在这里,还是可以的。”
“你找死!”景山冷然。
薄言归抬手,示意景山不必如此激动。
“你若是想,就不该救人。”薄言归不温不火的开口,“救了再杀,没意思。”
久木里登时笑出声来,“摄政王不愧是摄政王,这种时候还能开玩笑,一点都不紧张,倒是出乎我的预料。放心吧,这一带我们最熟悉,闭着眼睛都能走出去。”
“打小就生活在这里?”薄言归挑眉。
久木里想了想,“差不多,这须臾十几年,都跟这些黄沙为伍,亲得跟自家人似的,半点都不生疏,你们觉得可怕的地方,却是我们赖以生存之处。”
“每个人的存在,都有各自的意义。”薄言归瞧了一眼景山,“清点人数,整理行囊,准备出发。”
景山颔首,“是!”
得等着所有人都爬上来,才能启程。
是以,这一耽搁便是一个多时辰。m.
所有人都在,所有的东西也都在。
“都准备好了吗?”久木里问。
景山已经清点第三遍,最后极是肯定的点头,“人都在,东西能拿的都拿上了。”
个别受了伤,不利于行。
但,没什么问题,伤势不是太重,走不动的时候,着人轮换着背便是。
风沙过去之后,日头重新出来,等着众人行走了一段路之后,四周便逐渐亮堂起来,渐渐的又恢复成了最初的明亮模样。
“这风暴也不是日日有,只是偶尔运气不好,才会遇见。”久木里解释,“你们运气不好,刚踏入这大漠没多一会,就逢着这样的事情。”
六子却不这么觉得,“老大,你这话说得不对,他们是运气太好,才会遇见咱,要是没有咱,这会连骨头渣子埋哪个沙丘下,都说不上来呢!”
这倒是实情!
“多谢!”燕绾开口。
久木里勾唇笑着,“不打不相识,也算是缘分,何况你们是为了我们的帝王而来,咱也不能眼看着好日子就这样没了,还是要做点什么的。我那些弟兄们之中,不乏成家立业之人,若是真的出了乱子,那谁也别想有好日子过。”
“只要帝王周全,宫里周全,大家都会有好日子过。”燕绾回答。
久木里顿住脚步,“你们就没想过,我们这种打家劫舍的人,心里没什么大义,只是因为不想再起战乱,所以才会帮你们一把!”
“不管那一种,只要你今日能站在这里,那便够了!”薄言归回答。
久木里愣了愣,挑眉不再多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