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燕绾之事,长明自然是要跟薄言归说清楚的,要不然真的出了什么事,他可担待不起,就薄言归那性子,动他女人和孩子,到时候都别活。
瞧着去而复返的久木里和长明,景山的眉头皱成了川字,显然意识到可能出了点事儿,毕竟这俩人的脸色就跟死了爹似的,难看到了极点。
“你们两个要说的话,最好三思。”景山低声警告,“若是四思五思也不成问题,但若是敢胡言乱语,你们知道后果。”
两人面面相觑,其后长明问了句,“若真的不是什么好消息,尔当如何?”
“我只是个奴才,倒是没什么如何不如何的,就怕两位受不住我家主上的怒火,所以最好三思而行,想清楚了再说话,若是拿那些不确定的消息来搅扰主上疗伤,那就要小心你们的皮!”
长明:“……”
久木里:“……”
那完了,还没说话就已经是这副德行,这要是一开口,别说是外皮,里面的肠子皮都得被撕烂了!
久木里直摇头,“这么暴躁的脾气,是怎么娶到媳妇的?”
若是寻常女子,倒也罢了,还娶了他们大燕的公主……
景山登时横了他一眼。
“得,开个玩笑而已。”久木里瞥了长明一眼,“你们交情好,你去说吧,我就不凑这个热闹了,咱哥几个的命都还在他们手里捏着呢!”
闻言,长明叹口气往里面走。
薄言归的身子有些好转,只不过脸色还不太好,若是这会出现在燕绾跟前,能把她给吓死,抬眸瞧着小心翼翼跨入房间的长明,心头止不住漏跳半拍,隐约觉得可能出了点事。
“说!”薄言归不喜欢拐弯抹角。
既是自己请出山的,是福是祸都该是自己担着,这是毋庸置疑的事情。
“你认识初七吗?”长明开门见山。
薄言归先是一愣,毕竟再次听到这个名字,已经时隔多年,的确是有些恍惚了,“算是听过,不熟,他曾经是先帝身边的人,后来在燕都被攻破之前就已经消失无踪了。”
说到这个人,薄言归皱了皱眉头,“为什么好端端的提起此人?”
“你不熟啊?”长明倒是觉得,有点可惜了,“这人会排兵布阵,你可知晓?”
薄言归不说话。
“你倒是说啊!”长明急了。
薄言归目光锐利,“国师府的阵,是他放的?”
“要不怎么说,你这人能坐上大周摄政王的位置呢?”长明叹口气,“国师府的阵是他放的,而且这人好像有点脑子不太正常,不过他认出了你家那位。”
薄言归的脸色骤然微变,“绾绾?”
“她去了。”长明下意识的往后退了两步。
别看这小子平日里还算是可以说两句,但若是牵扯到了他家那位小公主,会瞬间翻脸比翻书还快。
“你让她去的?”薄言归眯起危险的眸子,“不知道她身子不好吗?”m.
长明赶紧摆手,“可不是我的缘故,你莫要血口喷人,这件事与我没关系,是她自己要去的,而且这事咱也没、没……”
话音未落,薄言归已经站起身来。
“哎哎哎,你的伤。”长明急了,“你现在去了也没什么用,他们都见过面了,而且这会应该去、去找人了,还有还有……”
薄言归陡然止步,静默驻于门口位置,回眸看他的眼神,冰冷刺骨,“还有什么?”
“她都想起来了。”
一句话,连门口的景山都跟着瞪大眼睛,骇然僵在原地,一时间竟也不知道还能说点什么?
想起来了?
那便意味着,所有的恩怨情仇,她都想起来了……
昔年冷漠,未曾表露心迹。
其后装模作样,想要偷天换日,谁知竟是那样的阴差阳错,险些阴阳相隔。
悬崖一跳,心如死灰。
薄言归站在门口,久久没有动弹,原本苍白的脸色,此番愈发添了几分灰败。
“主上?”好半晌,景山上前行礼。
薄言归迈步出了门,站在了檐下,“她……没说什么吗?”
“你该清楚的,对于这件事她没什么可说的。”长明叹口气,“你们之间的恩怨根本没办法分辨清楚,这一时半会的,谁都捋不清到底谁欠了谁的。”
薄言归不说话。
“她为了保你,一直跟在你身侧,后来你为了保她,想要拉莲公主做挡箭牌,两只锯了嘴的葫芦凑一起,就成了一场死局,如果不是老天爷可怜你们,给她一条生路,现在的你们会如何……真的不好说。”长明走到他身侧。
话是实话,就是有点刺耳。
“她……”薄言归本就不善言辞,尤其是在面对燕绾的事情上,素来是关心则乱。
长明偏头看过去,“给她点时间,我觉得她并没有怪你,现如今她只关心燕都和燕麟,所以只要搞定了林俨父子,我想你跟她之间的恩怨,可以坐下来慢慢说。”
至少,是有商量的余地。
一则,薄言归不曾伤燕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