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长瑾不动声色扫向酒楼之内的李敬之,芝兰玉树般的风雅,让他当即在商道上吸引了不少女子注意。
水龙县地处边陲之地,有山有水经济也好,民风比青州显得更为开放。
不少商户女子张望着祁长瑾,都被那张俊脸挪不开眼睛。
云皎月察觉到附近女子的变化。
暗想祁长瑾的确长得不错。
但在青州时,即使有女子芳心暗许,也断没有大量女子齐齐不掩饰自己的心思。
像盯着一块大肥肉似的盯着祁长瑾。
放眼看去,瞬间明白了这些女子们的反应。
满大街的男子看着皮肤黝黑亦或者是铜色,就算皮肤白些的,也没有祁长瑾这样的书卷气和英气。
云皎月啧了声缓缓摇头。
眼睛带着笑意,“你不是要卖书画吗?我去给你找个摊子卖!”
就男人这姿色,别说是遇到精通书画有眼光的伯乐。
就是遇不到,也不愁没人来买书画!
半带取笑的话落下,却发觉男人眉头正紧紧蹙起。
他紧抿着薄唇,身上散发着不苟言笑的冷冽气息,双眸视线要么直视前方,要么看向云皎月。
好似周遭有什么脏东西似的,是一点眼神都没往旁边看。
“不用找摊子,我听陶大人说,水龙县有专门收书画的铺面。”
祁长瑾指着不远处的书画斋,“我去那里卖。”
云皎月饶有兴致,水龙县果真比大荒县要富庶很多,连买卖书画都有成熟的机制。
怪不得陶大人费尽心思想回水龙县。
书画斋会将收来的书画,分成不同的等级和类别,再卖往大齐国各地。
以祁长瑾的书法,功底和画技都是一流,应当能卖出好价钱。
“那你去卖书画,我去买铜钵和磁石。”
云皎月打算和祁长瑾分开行动。
她找到一家卖铜钵的铺子,这铺子足有寻常商铺五大间的面积。
门口摆着两个石狮子,还有专门用于迎来送往的下人站在门口招待顾客。
云皎月黛色细眉挑了挑,老远就听见铺子里传来七嘴八舌的带有浓厚口音的外语声。m.
站在门口有些愣神。
突然更进一步意识到,大荒县水龙县是在国境线附近!
这本权谋文里的地图,就算和现代世界地图,并不相同。
但总有相通之处。
所以……
大荒县水龙县附近,过了国境线,是天竺?
对,一定是天竺无疑!
抛开那浓重口音的外语,结合铺面内的外国人需要铜钵这一线索,也能确定隔壁国度是天竺。
铜钵又称天竺馨。
可以用来当作佛教法器诵经。
而天竺又是佛教发源地,当下没有受到文化入侵时,肯定需要大量铜钵诵经。
想到这里,云皎月恨铁不成钢。
大荒县和水龙县,都离天竺这么近。
可水龙县又能出口铜钵,又能内销大齐国。
再放眼大荒县?真是连现成的地理优势也没发挥出来。
不过除去恨铁不成钢以外,她心底还隐隐激动。
因为现在……
她终于有了洗白她空间里,祁家库房银两的好途径!
并且,这个途径,也能更快售卖朱砂颜料!
天竺佛寺众多,佛寺内的佛像和壁画,需要朱砂颜料进行上色。再加上天竺人,有用朱砂点额头祈求神明庇佑的宗教习俗。
要是能将朱砂颜料卖到天竺,岂不是能大赚一笔?
要是再对外夸大售价,她只需要多交些赋税给大齐国,就能合理化她祁家库房里的银两来源。
云皎月双眸泛着细碎光芒,越发觉得自己这次来水龙县来得对!
这样下来!
朱砂粉卖到袁州,朱砂颜料卖到天竺。
天竺离得近,明面上的资金链回流快些,也能正大光明给沙橘村村民发工钱。
“长瑾媳妇?你怎么在这里?”
李敬之诧异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他牵着一匹驴,优哉游哉穿过人来人往的商道。
云皎月解释道,“我来这里买铜钵,像接下来好带村民们做朱砂粉。”
李敬之幽深目光从铜钵铺面转移到云皎月身上。
他蹙了蹙眉,“我劝你还是换一家铺子买。”
“这是为什么?”
“水龙县卖铜钵的铺面很多。像你面前的这家,这是专门和天竺人做生意的铺面,做的都是大单。”
李敬之欣赏云皎月的行动力。
短短一月不到,她带着人又采石又做朱砂粉。
几乎将沙橘村的大多村民,都牢牢拧成了一条绳。
他好意提醒,“即使这铺面做的不是大单,也向来不接待我们这些村子里的散客。”
云皎月有些出神,清冷的目光重新望向这间大铺子。
意会到李敬之委婉的话中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