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府中,杨辞始终不知该怎么面对杨盈,而杨盈也似什么都没发生过一般,却不再缠着杨辞,不再跟他说话,甚至吃饭也独自一人吃。
趁着她去耳房之时,杨辞这才寻来:“盈儿……”
杨盈正准备倒茶的手微微一顿,屋子里伺候的下人都知趣退下。
杨盈继续给自己倒茶,直到茶杯满得溢出来,她才停下,低下头小声啜泣起来,始终不肯回头去看他。
杨辞有些手足无措,他习惯了杨盈刁蛮耍无赖的样子,可她如今这样,一个人站在那里努力压制着哭声,却让他觉得心疼起来。
“盈儿,那晚你说……”
杨盈见他果真还是惦记着自己走,抹去眼泪,呼了一口气,才道:“我也想明白了,这么多年,我一直不懂事,跟你闹,让你烦,如今这样,都是我罪有应得,那晚说的话,我会做到,放了你,任凭你喜欢谁想娶谁,我都不会再管。”
杨辞微微咬牙,他并不是要说这个话,但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只道:“等过去这两日我们再说吧,祖母去世与你无关,你不要太自责。”他说完,瞧着杨盈始终不肯回头,垂下头,轻叹了一声,转身出去了。
杨盈定定的站了半晌,才回身道:“辞哥哥,我……”一回身,杨辞已经不见,杨盈怔住,到底是苦笑起来,一边笑一边抹眼泪:“不能哭,辞哥哥不喜欢看到我哭。”她越是安慰自己,就觉得越孤独,从小到大,她都没有倾诉的人,父母突然过世的悲痛她甚至都找不到人说。
终于忍不住,捂着嘴跑出了院子,跑回了房间,扑在床上大哭一场,似要将心底所有的委屈全部宣泄出来一般,却丝毫未曾察觉已经站在她身后的人影。
楚黛儿看着她哭得肩膀微颤的样子,摇摇头:“天下女子怎都如此痴傻。”娘亲仅仅为了报复当年的薄情人,便毁了她自己一辈子,也毁了自己一辈子,现在这个杨盈也是如此。
听到身后有响动,杨盈连忙回头,却感觉到脖子上爬上一只毒虫,狠狠的咬了她的脖子一下,而后便昏死了过去。
天色将晚,风声鹤唳,京城的街道上空无一人,偶有小孩子贪玩偷溜出来,也赶忙被父母捂着嘴心惊胆战的给抱了回去。
城中城门已关,只余一个北城门开着,北城门的方向正是赵煊逸带着先帝遗体出去的方向,有浑身是血的士兵匆匆返回京城,大喊:“赵训炎谋反了!赵训炎谋反了!”
杨老将军走到城门前,看着护城的将领:“全城戒备!”
“是!”
宫中,林清愚一身戎装,手起刀落,面前拿着刀扑来的刺客便已倒在地上。
赵训炎今晚,将以前埋伏在宫里的所有暗线全部起底,宫内瞬间开始厮杀,血流成河。
禁卫军过来:“摄政王,皇上和众大臣在城外有危险!”
“已经有人去营救。”林清愚一边说一边往皇太后宫中走,赵训炎要在宫里杀人,首要杀的就是皇太后!皇太后今日托病不出宫,看似聪明,实则都逃不过一死,因为只要她死了,赵煊逸才送生母去下葬,回头嫡母便枉死的不孝罪名便一辈子也洗刷不去。赵训炎这次就是不成功,也不会让赵煊逸好过。
此时的皇太后,看着拿着刀已经杀了她好几个侍女的宫女,面色微白,不断的往后退着:“你们反了不成,还不给本宫跪下!”
为首的宫女冷笑一声,抬手便朝她的心口刺来,不过皇太后这么多年,身边还是有几个真心待她的人。
“娘娘,快跑,去找摄政王!”嬷嬷替她挡住这一刀,死死抓着那刀刃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