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少爷,明日就是你与云姑娘,不,是少夫人的大喜之日,你早点休息,明日可有得忙活。”晓风阁内秣崚总管鲜烽正在房内陪着尚平,这尚平今年二十四岁,也是一位鲜衣怒马的俊朗少年,不过,这明日即将大婚,可他的脸上似乎并没太多喜悦。
“鲜总管,我知道了。”尚平方才试着婚礼礼服,此刻,两个丫鬟正在为他更衣。
“少爷,既然这样,那我先告退了。”鲜烽躬身行礼道:“你早点休息。”
尚平伸展双臂,两丫鬟一前一后伺候着,:“那你先去吧。”
鲜烽退出房间,一会儿两丫鬟也退出了房间,尚平一人独坐在房内,窗扉洞开,漫天的星斗如同镶嵌在狭小的窗口一样,他走到窗口,向着西南处的一座楼宇望了望,那楼宇也是张灯结彩,灯火通明。
那楼名为雅风居,居内不是别人正是他那即将过门的妻子——蜀山天雪宗云苏蕊。
“云姑娘.......”尚平的称呼很是生分,他倚在窗沿上,一脸惆怅的喃喃低语,那神情如丧考妣哪里像是一个即将洞房花烛的新郎官。
第二日,时刚过卯,秣崚弟子们就为了婚典开始忙碌起来,尤其是厨房焚膏继晷,不敢有丝毫的怠慢,司仪、乐队、礼房、迎宾各安其事,按照部署统统到位了。
尚平一早就被人叫醒,换上了新郎装,红衣红冠,细绣金丝纹理,那图案是龙凤牡丹、鸳鸯鹣鲽,玉带勾润玉,乌靴缀母绿。
前来道贺的宾客们,也早早地起床,一时间薄雾未散的秣崚岛,人来人往,热闹的气氛在婚礼每开始前就在岛上蔓延开来,宋宁溪等人正在望辉殿外,殿外每隔十来步石阶,便竖有秣崚尚家和蜀山云家的族徽旗帜。
尚氏家族的徽旗以浅蓝色为基色,海浪图案装饰边缘,旗帜中间是逆时针旋转的白蓝相间的漩涡,漩涡中央是两只嬴鱼,这嬴鱼身负双翼,翼同白鸽,声如鸳鸯,一般都是成双成对,身上是细腻的鱼鳞,整体呈银灰或者米白色,背鳍和鱼尾为朱红色,两嬴鱼一左一右作戏水漫游的姿态。
蜀山天雪宗的徽旗呈橙红色,简易的白色线条,围成方框,中央为一只雪鸮,雪鸮为上古凤凰的后裔,凤凰生九雏,四子雪凤又生雪鸮,那雪鸮周身雪亮银白,眼为深蓝色,两片雪色长眉最为明显,细颈如鹤,长有六翼,尾部前段羽毛如扇,后端为凤尾,长约一丈,作一飞冲天的姿态。
“哥,你看这两家的旗帜,一边是嬴鱼,一边是雪鸮,一个在水里游,一个在天上飞,没想居然能凑成一家,看样子啊,就像是这对新人一样,即使一个在蜀山,一个在冬顼也能走到一起。”千茹看着两种旗帜上的图徽,发表着自己的看法,看上尽是羡慕的神情。
“这就叫有缘,千里姻缘一线牵,以后我也让爹给你找个远点的婆家。”千索打趣道。
“哥,我才不想嫁人,再说就算是嫁,也不能太远,我可舍不得爹。”千茹小声抱怨道:“再说你妹妹嫁远了,你要是想我,那怎么办?”
千索轻轻地敲着千茹地额头说道:“那要不就找一个门派内的师弟师兄嫁得了,你觉得如何?”
“你在胡说什么啊,讨厌。”同千茹随行而来的人除开青悦其余的都是千茹地同门师兄弟,例如青崇就是千茹的师兄,千索这话一出,千茹身后不禁发来笑声,千茹见这么多人嘲笑自己,一时觉得脸上沸烫。
千索和宋宁溪见千茹这个模样,也哈哈作笑,千茹难为情的扬了扬嘴角,但眼光却不自觉地扫了一眼正在发笑的宋宁溪。
巳时一到,婚典便开始了。
先是连天的礼炮和鞭炮,接着是锣鼓礼乐,楼阁上云家和尚家的丫鬟们漫天撒花,鲜艳的花瓣飘飘而下,带着芳香缓缓飘落,红毯望辉殿外一直铺到殿中,宾客们纷纷送礼祝贺,礼房的管家招呼着十来个家丁收礼,迎宾的家丁和丫鬟,将宾客一一带入殿内指定的位置就坐。
望辉殿外广场上,新郎尚平和新娘云苏蕊从东西两侧靠拢,石阶上的礼官,见新人到来,立即对殿外的乐队做了个手势。
“奏婚乐。”
负责乐队的家丁,招呼着乐师,奏起欢快的婚乐,广场上云苏蕊身后是从云府带来的婢女队伍,而尚平身后则是自家的家丁丫鬟组成的队伍。
那云苏蕊凤披霞冠,盖头掩面,看不清模样,但却能瞧出这女子肤如凝脂,吹弹可破,身材曼妙,娉婷婀娜,一对玉峰丰腴,身高较寻常女子稍微高一些,两腿算不得纤细,但却修长,而且腿上肌肤很紧致,没有一点赘肉。
尚平今日脸上也上了一丝淡妆,显得红光满面,不过他的神情却冷淡的很,看不出什么喜悦。
两人迈步踏上红毯,红毯处一位风郁犹存婚礼嬷嬷,尖着嗓子吆喝道:“天作之合,喜结良缘,天作比翼,地现连理,宾客连声赞,郎俊新妇贤,请新郎与新妇执手而行。”
说罢,尚平伸出手停在云苏蕊手边,云苏蕊将手搭了上去,两人皆感到对方的手都是冰凉的。
两人在乐曲中一步步走上台阶,尚平微动着嘴唇道:“云姑娘,你现在后悔还来得及。”
云苏蕊低着头,透着盖头的缝隙,看着脚下的台阶:“平哥,事到如今,你我还有什么法。”
“但是......”尚平脸上快速闪过一丝焦虑。
“若是你也不愿意,你大可逃婚啊,说到底,你我都逃不过命运。”
盖头下的声音传来,虽轻声细语,但也能听出云苏蕊的声音如燕语莺歌,想必能配上这嗓音的容貌,也应该是倾国倾城吧。
跨过望辉殿的门槛,主坐上云栉南和尚瑜正襟危坐,二人都着华服,看上去喜悦无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