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师父......”唐仲似乎有话梗在嗓门之中,欲以诉出,却又难以诉诸。莫桑松早已摆手制止,道:“你一定要记住,千万不可忘了!”
唐仲心头一酸,神情极为怆然。他不觉得今日大家很有可能因之会被敌寇诛灭,可是师父肺腑之言叫自己登时有了神伤和激动。莫桑松猛然间回过首来,对他道:“走吧,时候差不多啦,我们今日定要奋力一搏。不可以在其他剑宗面前示弱,扫了我们清凉派千百年的声誉。”唐仲一时间热血沸腾,当即点了点头,气脉贲张,提着步子急迈跨去。
这时候,莫桑松已经下得剑池山,与唐仲一起立在山口。自莫干坞至通山口处四周围满栅栏,上面封上了无数锋镝,阳光照耀之下,闪闪发光,极为锋利。另外更有不少弟子四下游动,搬运准备利器,严加防守。一时之间,大家均是忙得不可开交。栅栏间杂着数枚吐火铳,只待点火燃明。到时候,吐火铳的威力势如万弩霹雳,无可抵挡。莫干山中弟子尽数出来,纷纷亮出兵刃,戍守着整个山口的各个要塞山道上。
何筑和商说带着数十名弟子,推着数台可移动的吐火铳车,上了山峦峰头,实时监控着空中敌人御来攻击。另外,更有数百名弟子戍守山尾,这也是为了敌人背后来袭。总之,他们不乏严密,与那一般大体上大的行兵打仗无甚区别,反而显得更为森严。这都归结于莫桑松的征战才能。想当年诛灭西域“魔血窟”和苗疆“噬血邪教”,就是莫桑松的一手领导才能。而今时隔二十年,思来依旧叫人难以忘怀。
此时,一切都差不多准备妥当,整个山上弥漫笼罩着森森肃杀之气,环境无比地阴霾肃杀。远远望着莫干山下面,本来葱郁的山林一下子也是被如此气氛给弥盖住,失去了原本的色彩。
正当此时,山下喊声隐隐,马蹄兽奔杂沓之声此起彼伏。紧接着,天际阴霾,苍穹失色,黑云压摧,气势无比慑人。莫桑松望着阴云的天空,登时大氅随风扬起,发须飘逸,极是洒脱威武。
唐仲不禁紧紧地捏捏剑柄,朝着四下阵阵逡巡毫不敢松懈。其他弟子也是仰首天际,但见阴云密布之中,忽而划过几条龙蛇般的丝雷,咝咝喑哑,彷佛此刻肃杀的环境令得神雷也被震慑的不敢纵声而鸣。
山下。
乾谦和阳关二人此刻已经下了山麓,遥遥观看着敌人。见得远处密丛依稀之间,无数彪形大汉手持各种兵器,刀枪剑戟、棍棒斧钺。
有的甚至使着铁门栓、莲花锤,一路呼哧打来,所向披靡。二人定睛一看,他们似乎非中土人士,皆是半边裸露胸脯,骑得均是虎豹狮牛。
此刻二人登时明白过来,他们是来自西北大荒的蛮人族。当年随莫桑松一行征战,已经见识过了。只是没有想到这些蛮帮居然这么快又死灰复原,反而前来莫干山了。可谓是三十年河东三十年河西,风水轮流转啊。
乾谦见了如此慑人气势,对着阳关商议道:“师兄,我们还是先上去向师父禀报一声吧?”阳关此刻内心充满报复,杀意大涨,自是不愿就此罢手。再说了,这些虾兵蟹将今日前来犯险,正好给自己练剑,随即不屑道:“哼哼,就这几个蛮汗,还用得着叫咱们师父兴师动众么?”
说罢,四下一瞧,却是不见雁荡和仙都派弟子一人。不觉暗自惊诧,不是王鼎和上官鹏飞一起前来的吗,怎么不见他们的身影?反而此刻过来打头阵的是蛮人。难道,真的当缩头乌龟去了?
阳关觑觑道:“这些都是马前卒,前来试探咱们虚实的。我们不可耗费太多精力在他们身上,就让师父他们先且储存实力,我们过去杀他们个措手不及,叫敌人元气大损......”
言毕,阳关已经不再过多犹豫,当先越身飘出。渐渐地,他的身形慢慢接近了前来的敌人,消逝在了不远前方。霍地一声长剑出鞘,大刀阔斧袭去。乾谦在身后见得此状,只怕是想拦住阳关也是不可能的。师兄弟二人既然是一起前来的,自是要相互进退,不可以抛弃彼此,念及如此,乾谦亦出剑跟随其后袭向了敌人。
一时间,奔腾如雷,莫干山下平地几乎就要因此踏裂。只见烟尘飞扬,奔骑如龙,蛮人如虎,矫健雄峻。
见得如此情形,阳关“唰”地一声,飞身斜剑击出。剑影临空远远飘去,恍如倾覆而出的一汪洪水,湮灭向了来袭的蛮人。“碰”的一声雷响,蛮人先锋被剑影撞击倒了一大片,掀翻数十人。
见到同伙被溃退,人仰马翻,蛮人登时辟易数里,互相骇然相顾而惊呼。坐骑亦是勒定前蹄,仿佛已经意识到了来敌强混,不敢再前半步,滞足低头闷呼。
乾谦见状,知道这帮蛮人不过是乌合之众,权当前来打头阵的。念及此,乾谦霍地扬剑甩出数道剑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