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开口:“我再问你一遍,你知道那是毒药,你没有受过胁迫,你是亲自将毒药放到我的卧房中的,这三个问题中只要有一个答案是否定的,你都可以摇头。”
云鹊这回仿佛放弃了所有抵抗,她湖水一样的眼睛里没有一丝地波澜,没有一丝犹豫,她轻轻地点了点头。
高云长觉得自己的心脏轻轻一滞,可是这样的停滞相比于之前的心痛来说,显得太微乎其微了。
两人就如早已知道了审判结果的原告与被告,一个不过是走程序一样的,念出被告的罪证,以对这个案子做最后的总结,而另一个,只是麻木地等待那判罪的一锤。
高云长仿佛耗尽了全身的力气,他呆坐了好久,才觉得自己有力气站起来了,正要走时,云鹊突然开口了。
“我父亲从来没有爱过我。”
“他是个酒鬼,也是个赌棍。”
“他娶继室也没有问过我的意见,我只是哪日出去捡柴火,回来时屋子里便多了一个人。”
“我的继母漂亮,但我从来没喜欢过她,因为她总叫我劈柴,洗衣,做饭,做所有本该她做的活计。”
“我喜欢泡冷水,不为别的,就为提醒自己,我的生父,我的继母,在我年幼时那样对我,他们都不是东西!”
“我没办法拿他们怎么样,我只能在心里咒他们,我的手每觉得一分寒冷,便如往他们身上扎了一刀。被卖的八年,我都是这样过来的。”
“可是后来,谁叫我遇见了少爷,您那日不过是说了一句不能用冷水,我便觉得您拉着我泡了一次热水澡。”
“那热水从我的口鼻涌进来,来势汹汹,热浪灼灼,我差点没给烫化了……”
只是你为何要来招惹我,若你不是那个“老实人”,何苦来招惹我。若你不是那个“老实人”,我便拿你当恩人般敬着,念着。
可你何苦来招惹我。
心里疼,哪里有心里痒来得可怕?
☆、第一百二十八章女人心,海底针
高云长与高维达彻夜长谈,才弄清楚了事情的始末。
高维达知道陆啸失踪,便知道高云长内心的打算。
对于这个侄子,高维达心里面是喜欢的。高云长的果断刚毅,像极了年轻时的高维通。
对于高维通,高维达也是敬佩的。可是他敬佩的是年轻时的大哥,那个目中含星,笑起来便仿佛这江山都被他踩到脚下的大哥,如今在他眼中,早已是个胆小怕事,万事求稳的废人了。
所以他知道,当高云长也下定决心后,自己的计划,是绝对不能再继续下去了。
他是个利益至上的人,他可以杀掉已经年过中年退居二线的高维通,却狠不下心除掉这个从十三岁便一直跟着自己东奔西跑的侄子。
在他眼中,高云长比他自己的两个儿子都要优秀,这是高家未来的掌舵人。
所以,陆啸一失踪,他便知道,自己需要做一件表明自己立场的事来了。
这件事却让高云长和项景昭哭笑不得。
高维达竟是求去了顾潇潇那里,想请顾潇潇出山,为自己的大哥治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