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全程走高架的话,半个小时左右也可以到了。
高架上的灯一直是夏翊非常喜欢的,两侧橘黄色的路灯配上防护栏上蓝莹莹的小盏灯,车速快起来的时候仿佛穿梭在光束中,望远处看去迷离的点状色带往夜空蔓延,消失在墨色天际。
九点半的光景,下班高峰已经过去,再加上是通往机场的路,于是乎更加空旷。
钢琴曲在车厢内静静流淌,似乎还喷洒了某种香水,闻不出具体味道,但清浅中带着些绵软,仔细嗅嗅又像是淡淡的牛乳。
余光瞥见她微微耸动的鼻子,陆爵燃开口:“是木棉花。”
“哦。”
“木棉花火红且无需绿叶衬托。”
“拍马屁也改变不了你是黑粉的事实。”
“……”
橙蓝交汇的光晕擦着车身向后掠去,两人三缄其口,对匪夷所思的事情保持沉默。
淡淡的木棉花香弥漫,舒缓着不安的心情,夏翊反复筛选和组织语言,最终抿唇,下定决心般忐忑开言:“陆爵燃,关于我来自未来这件事情——”
“你不是在开玩笑,这件事情确实在你身上发生了。”陆爵燃适时打断她,言语间满是笃定,橘红色将他英挺的眉眼镀上柔和。
“陆爵燃,这个故事对我来说很残忍。”
“圈圈,倾诉是一个治愈和发泄的过程,而我是你最好的倾听者。”
纪以愿已经将自己关在房间里三天了,抽去了无数包香烟,喝去了无数包速溶。
咖啡和香烟,一个让她保持清醒理智,一个让她放纵沉沦。
陆爵燃不是个藏着掖着的人,他说有女朋友了,那肯定是真的,但这也意味着,他们还没有结婚,她还有机会。
最开始她哭,将陆爵燃的照片贴在心口,哭得撕心裂肺,似乎是在将这些年来积攒的委屈和眼泪一同清零,眼皮肿成了核桃。
抽了几包烟后多巴胺主宰了她的情绪,潜意识里膨胀自尊心作祟,觉得除了肮脏的家庭环境外,自己应当是完美的,完美的面孔和完美的身材,虽然只是个小偶像,但她学历高啊。
就算对手是哪个政界高官的女儿,纪佑这几年不也在往政途上靠吗?再说纪家家大业大,药品行业又是牟取暴利的最佳途径,和医院背地里动些手脚也不是一回两回。
这世界本就是权贵之人的游戏,不是吗?
纪以愿揪起身下乱糟糟的床单擦了把眼泪,赤脚走进卫生间,对着镜子开始打理自己。
尽管化了浓妆,依旧难以遮掩两颗桃子般的鱼泡眼,一连几天没有好好睡觉,乌青的黑眼圈耷拉着,无奈之下取出装饰用的黑框眼镜戴上,这才勉勉强强让自己满意。
楼下忽然传来开门声,纪佑洪亮的嗓门透过墙壁钻入耳中。
“陆总肯大驾光临,那自然是我的荣幸——”
陆总?!是陆爵燃吗?!
陆爵燃来她家了?!
纪以愿蜷缩的黑暗小阁楼仿佛被打开了一道缺口,久违的光束照进来,满是漂浮雀跃的尘埃。
放下绑成一团的马尾,迅速从化妆包里拿出护发精油,挤出两坨往头发上抹,直到干枯打结的发丝恢复了黑亮,这才放心地垂下肩膀,左右打量镜中的自己。
只能说底子好,这般糟蹋也掩盖不了冰冷小美人的气质。
套上毛绒绒的兔子拖鞋,换上白色的蕾丝睡裙,沿着楼梯扶手缓步而下。
一颗心砰砰乱跳,激烈得几乎堵住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