旁边有热情的外国人举着手机拍下这一幕,何幺见有人捧场,越发起劲,嗓门大了好几个层次:“you\'retheappleofmyeye!”
张宁宁怔忪,她常年生活得隐蔽且小心,这般毫无顾忌地站立在明媚的阳光下,听一个美好的少年对自己真诚地告白,是她从前不敢萌发的念头。
她微笑着耸肩,不可置否地批评他:“老掉牙了。”
何幺才不管这么多,幼稚不可怕,可怕的是被喜欢的人感受不到自己的真心。
在喜欢的人面前,端着做什么?!
“jelly,我一直很好奇,你的中文是和谁学的?”本杰明的眼睛危险地眯起。
“我骨子里流淌的血液教我的。”声音不卑不亢,没有波澜,感情寡淡,听起来却掷地有声。
“你反抗我?”
“ben,我没有反抗你。”
“那给我个合理的解释。”
“大概,是被他们坎坷的爱情感动了吧。”
“从你的脸上可看不出有什么该死的感动。”
jelly扯了扯嘴角,没有作答。
陆新安的住所有三处,一处是自杀的地下赌场公寓,一处是商场负一层改造成居所的商铺,一处则是酒店常年包下的套房。
向他这种暗地里的工作,大多数时候不需要用到文件,生杀予夺,从来都是一个电话一条短信的功夫。
酒店里满是喝空的洋酒瓶,因为地处高层,陆新安身体里每一个细胞必然在抗拒叫嚣和挣扎,厚重的窗帘掩着,连接处用长尾夹夹上,防止有光透入,衣物散乱,有些衬衫上沾染着大面积的汗渍,干涸后爬满白色污垢。
负一层的商铺则是积满灰尘,仿佛许久无人居住,从床底拖出来的箱子里,整整齐齐码着上百根加了料的香烟,夹层里放了张白纸,上面清楚记录着分派给姚勉和纪以愿的时间和数量,但从最底层长绿毛的香烟看来,他已经很久没有定时定点联系他们了。
姚勉。
看到这个名字的时候,严绮素的手无法抑制地颤了颤。
她生他的时候不愿意受太多苦,早早敲定了剖腹产,刚有疼痛的时候便嚷着要手术,于她来说,手术不过眼睛一睁一闭。
刚出生的孩子像个皱巴巴的小老头,被白色的被单包着放在自己床边的保育箱里,严绮素看他一眼,立刻撇过头去,她甚至连姓都不愿给他,取了临床恩爱小夫妻中丈夫的姓——姚,以及妻子的名——勉。
不费脑力,不费时间,轻描淡写地敲定。
她也很清楚,凭借自己与陆新安出色的长相,这孩子未来必然是个祸水,靠他走入陆家也绝非难事,但将孩子草草养了没几岁,陆新安在m国根基尚浅之时,传出了他被陆家移除祖籍的消息,老爷子甚至请了僧侣,开祠堂,点香烛,在祖宗面前长揖叩头,大张旗鼓地将陆新安这个名字用朱笔从宗谱上划去。
如此以来,严绮素妄图用姚勉打进陆家内部的打算彻底落空,不仅如此,这孩子与陆新安颇为相似的长相更是个麻烦。
警局头号嫌疑分子,扫地出门后身无长物,严绮素可没有傻到把自己捆绑在这么个人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