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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十二章(2 / 2)

琉琉要给张艳买耳环,张艳惭愧的说我还没有耳环眼儿呢,琉琉说:“没事,让她们给扎就行了呗,咱买她的耳环,让她给咱免费扎。”张艳激动的不住点头。

琉琉在柜台前选了一副银光闪闪的特大耳环,让拿出来看看。张艳看了这么大的耳环吓坏了,她倒不是怕耳环太重要给她耳垂拉疼,而是这耳环太大了,跟她奶奶的银手镯差不多大,她张艳哪有那样的福气戴这么贵重的首饰。张艳自卑的站在那儿,不知所措。

琉琉问:“多些钱?”老板说:“20”张艳一听都懵了,20,该不会是论斤买的吧,这么气派的东西才20,太划算了。

琉琉突然问张艳:“你怕不怕痛。”张艳一听赶紧说:“不怕不怕,那有啥可怕的。”琉琉说:“行,这是你说的。”然后琉琉在柜台上又选了6个耳钉,对老板说总共多些钱。老板说每个3元合计18元加上刚才那一副是38元。琉琉说:“30元吧,你现在就给她打眼戴上。”老板对价钱根本就没有犹豫,只是对一次打这么多耳朵眼儿有些担心。琉琉说:“不要紧,她猛,没事的。”卖耳环的女人看了看张艳,张艳壮壮的身体,一身迷彩服,看来别说穿耳朵眼儿,就是穿鼻子或穿舌头都不用打麻药。这个卖耳环的女人别看嗲里嗲气,心倒是够狠的,当场就答应了。

张艳根本连犹豫都没有就进到柜台里边,也许张艳吃过的苦受过的难比想像的要大得多,这点痛算什么,擦干泪,不要问为什么。

就看见卖耳环的把耳钉装在枪里噼里啪啦一通扣扳机,不到10分钟,张艳的耳朵就搞定了。

这时再看看张艳,披着一头亚麻绿发、戴着两个大大的耳环和一串小小的耳钉、穿着一身迷彩、蹬着一双紫色的高跟凉拖,血压高一点的人看了都能淌鼻血了。

到现在为止,这四个人中间,张艳成了最引人注目的人物了。

琉琉还不甘心,琉琉要让张艳去染脚趾甲,就像她们3个人那样。张艳看了看自己的脚,立即就把脚往回缩了一下,因为张艳的脚好像很脏,好像还有些泥。张艳实在没脸让别人给自己这么低贱的脚服务,张艳说我先上趟茅房。就慌慌张张的去了茅房,到了茅房之后,张艳没有去小解或大解,她看看四周没有人,猛的把一只脚抬起,伸到洗脸池里,稀里哗啦的一通搓,然后把另一只脚同样猛的抬起,伸到洗脸池里稀里哗啦一通搓,然后穿上两只鞋,在原地蹦起来落下来,几次之后,干得差不多了,整理整理衣服,端正一下表情,挺着胸脯若无其事的走出去。

琉琉看了看张艳,问道:“洗脚了?”张艳说:“尿完尿,顺便洗了一下。”琉琉鼻子里哼了一声,说:“跟我走。”就领着张艳去美甲了。

典典和田野也发表不了什么意见,只有跟着琉琉走。

电梯侧边的过道上摆着一张一张的小操作台,每一个操作台后面都有一个晶莹剔透的小姑娘微笑着看着来往的客人,她们不但可以给你美指甲,还可以给你美趾甲,她们不但可以给你修高贵的手,也同样可以给你修低贱的脚,这些花样年华的小姑娘们不会像传统观念那样认为给你的脚服务是一种低贱,也不会像传统观念那样认为从你的脚下拿到的钱就是肮脏,她们微笑着看着来往的每一位顾客,从她们眼里的真诚和热情以及细嫩的皮肤和姣好的容颜,你无法把她们的工作和传统意义上的卑贱联系起来。

典典看着这些与自己年龄相仿的女孩子们出神,典典想她们也是在工作,她们是干着一种与美有关的工作,典典难道不喜欢这种美吗,典典是一个及其爱美的女孩子,典典突然觉得如果这种创造美的工作是自己的职业那将是怎样的一种幸运,典典突然觉得自己天生就是为了美而来,如果自己生活的内容是为了创造这样的美那么自己将不会有一点点遗憾。典典看着这些口齿伶俐≈脚麻利的美甲师,看着顾客尊重的跟她们探讨、谦虚的跟她们请教、满意的跟她们道谢,典典突然觉得这才是真正的工作,并且,性格倔强的典典觉得她能够做的比她们更好。

琉琉才没有像典典想那么多,她现在完全成了张艳的主人,她只比张艳大1岁,但从她对张艳的管理来看完全像一个老大对待手下的马仔。令人哭笑不得的是与此对应张艳对琉琉的崇拜也完全像一个马仔对待又狠又酷又仁义的老大那样。

所以周瑜打黄盖,一个愿意打一个愿挨;夫妻玩**,你就别去拨打110。

琉琉看了一会款式,又看了一会张艳,伸出她那水葱似的一阳指,指向一款浓浓的绿,绿得发亮,亮得耀眼。典典和田野都对这种很少见的款式提心吊胆,但张艳不的,张艳自从琉琉命令她一次穿了8个耳环眼儿,又美又疼又刺激之后,就再也不知到独立自主是何物了。她夜游般的走进柜台,把鞋脱了,把两个大脚片子放在板凳上,如果这时候别人给她钉个大马掌她也不会醒悟。美甲师看出来琉琉和张艳的套路比较野,当然也没有丝毫的恐惧也没有丝毫的反感,微笑着拿起张艳的脚,仔细的剪去角化的上皮组织,仔细的修饰不规则的趾甲,直到这双生来朴实的脚变成今天秀气的脚。

张艳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不知道自己的脚也能这样的拿上台面,张艳只知道自己的生活改变了,变得让她不敢相信,变得像做梦一样的好,变得让她就想睡去不想醒来。为了这样的长睡不醒,让张艳干什么张艳都不会摇头。

张艳在梦幻中就结束了美甲,张艳的脚站在大家面前,那10个脚趾甲绿莹莹的,像张艳老家灌木丛中哼哧哼哧爬着的金龟子。张艳这样的打扮,绝对不是丑,绝对是一种美,甚至还能从此看出张艳的底蕴。琉琉为什么会这样设计张艳呢?难道琉琉也曾有过一双春季踩在秧田、秋季踩在稻田、也曾爬过屎壳郎、也曾爬过金龟子的脚吗?

张艳美完脚趾甲,就定定的看着别人美手指甲,大家都看出来了,张艳今天有过把瘾就死的**,因为张艳已经不再询问价钱了。

美甲师给张艳修手指甲,张艳的手型长得挺好,胖乎乎的,长长的,如果几年不干农活,这双手也会像琉琉和典典那样水葱儿似的。

张艳手指甲的色彩也是琉琉给挑选的,是亮晶晶的金黄色,里面撒着一些细碎的金粒。如果非要从这里面推测出琉琉的来历,也许民间对稻穗和黄澄澄的金子的崇拜能解释清楚。不管怎么说,张艳这样的打扮非常有味,说不清是迷人还是诱人。

收拾完毕的张艳有一种重新做人的感觉,如果她少一份卑恭多一份矜持,她就和大街上那些打扮入时家境良好的女孩子没有什么区别,不过这还需要一个不太长的时间。

张艳有了如此脱胎换骨的改观,她到底花了多少钱呢:买迷彩套装75元,淡紫色凉拖30元,亚麻色染发50元,2个耳环6个耳钉连买带穿耳朵眼儿合计30元,美脚趾甲20元,美手指甲15元,总计是220元。220元,就把一个土里土气的乡下女孩子变成一个浑身喷火的辣妹。都说寸金难买寸光阴,寸金何止能卖光阴,甚至能卖一个人的一生。

张艳的心里发生了天翻地覆的变化,她感觉到有些事情并不是可望而不可及的,如果她敢做,那么她是能够得到她曾经眼巴巴的看着的东西。

张艳走在大街上的回头率是惊人的,虽然别人火辣辣的目光让张艳有些害羞,但不久以后张艳会习惯的,等张艳把这种害羞变成骄傲,张艳就象大姨说的那样成熟了。

那些穿着万元貂皮戴着万元钻戒的阔太太们,如果和张艳同时出现,张艳一定会吸引走全部的目光。可见那些热衷于炫富表演的人们大多都是白痴,他们以为用黄金把狗屎包装起来就可以避免臭不可闻。

典典请大家吃平壤冷面,点了几个小菜,4个扎啤。田野拿出香烟,扔给琉琉一支,又扔给张艳一支,然后点燃一支吸了一口递给典典,自己才慢慢的抽了一支。张艳看不懂田野和典典的关系,她大胆的猜想这可能是同性恋,是一种顶级时髦的东西,她要想达到这样的境界可能还需要更加的忍痛。她也不敢去问琉琉,因为琉琉这样爱故弄玄虚的人肯定会把她骂个狗血喷头。张艳没有问,只顾捡起香烟叼在嘴里,其实张艳根本就不会抽烟,她的一举一动都是从其她3个人那儿模仿来的,张艳也没有想自己为什么要去模仿她们,反正她太羡慕这种生活了,无论是什么样的东西只要能够不变样的全部照搬就对了。

吃冷面的人非常多,但是最惹眼的就数典典她们那一桌,因为在坐的4人个个都散发着一股妖味,在我们有着悠久文明历史的国度里,人人心里都有一个妖化的自己藏在心里,这个见不得天日的精灵从0岁到100岁始终存在,只不过我们在大街上看到的都是千篇一律然道貌岸然的外表而已,那个可怜的精灵从一生下来就躲在黑暗里面,和我们一起度过童年、青年、老年,直到再次回归黑暗。

就是因为这些原因,张艳感觉到自己成为许多目光的焦点,这焦点的温度很高,使她感到无法抬头迎接,但是另外三人却正好相反。于是这个命中注定要选择模仿的张艳就猛地把头抬起,张艳惊喜的发现有几双火辣辣的目光反而羞愧的避开了,这样的情景使张艳感觉到一种从未有过的成就感,所以张艳脸上立刻就洋溢起少有的幸福。

而其她3人,没有张艳这么复杂的心理,她们这样的心态早就过去了,她们都悠闲的吃小菜喝扎啤,即使有100双目光同时盯着她们,她们的眼神也会平淡的从他们那儿扫过,看到想看的地方去。

大家吃完了,其她3人都习惯的拿出化妆盒左盼右顾,看看有没有什么纰漏,然后简单的补补妆,非常撩人。张艳这下傻了,她可没有准备那么多家当,她忙乱中从饭桌上拿起一根免费牙签,高高的翘着嘴唇露出齐齐的牙齿,象用铁锹掘土那样掘着什么,为了掩饰她心里的没底,她把嘴角拼命的往耳根方向咧,露出最后面的那颗大牙,然后使劲的一吸,发出响亮的‘嘘’的一声,让最角落的客人都惊得抬起了头。张艳当时就吓懵了,不知道该怎样下台。不过其她3位很快就补完妆,真的都拿起牙签掘起来,掘完了都是把嘴角拼命的往耳根方向咧,等露出了最后面的那颗大牙时,都发出响亮的‘嘘’的一声,琉琉是两声,因为她更梗。张艳心里的一块石头总算落地了。

大家休息完毕,典典起身买单,张艳看见典典从厚厚的一叠钞票中抽出一张百元钞票递给收银员,收银员算完账双手把零钱递给典典,说:“这是找您的钱,请收好,欢迎下次光临。”等大家走到门口时,迎宾小姐双手交叉鞠躬道别:欢迎下次光临。张艳就形成了一个根深蒂固的印象:只要有钱,什么就都有了。

这4个人来到大街上,大街上立即就出现一道靓丽的风景。烈日炎炎,没有这样婀娜多姿的女人走在大街上,这个夏季将会是多么的枯燥难熬。

3个人把张艳领进千百度的玻璃门,屋里瞬间传出十多声‘啊’‘耶’‘哇塞’的惊叫声,大姨以为千百度来了什么明星大腕,赶紧跑出来看个究竟,当大姨一看到火爆得让人流鼻血的张艳,也禁不住‘哇、哇、哇’的惊叫了3声,大姨平时绝不会发出‘哇’这种只有20岁以下的小孩才挂在嘴边的声音,今天连‘哇’了3下,可见大姨那个稳重的表面底下也藏着一个妖化的精灵。

大家都围着张艳看,张艳的心都快要醉了。滚烫的脸、滚烫的皮肤、滚烫的的身体,像刚出锅的馒头。

大姨高兴的不得了,大姨神秘的把张艳叫到里屋。大姨当初总觉得张艳太土而拿不出手,这下她可是信心十足了。大姨对张艳说想给她联系一位客人,不到40岁,是一位包工头,身材魁梧,可有男人味了,问张艳愿不愿意,张艳这时候可能还没有太在意对方的形象,张艳脑袋里大多数想的是赶紧摆脱现在的尴尬,赶紧像琉琉她们那样立刻坐上挣钱的快车。

大姨很快就联系好了,当那个魁梧的大男人来的时候,千百度的姐妹们都跟张艳说:挺般配,要是换一个糟老头子,我们都不会答应。

张艳被大男人领到楼上去了,张艳跟着那个高大的身躯一级一级的往上走,这是张艳第一次这样一级一级的走,是那个大男人领着她一级一级走的,姐妹们只能看到张艳的背影,而看不到她的脸。

好久好久,张艳出来了,她礼貌的把那个大男人送走了。典典本来想好了要告诉张艳这个懵懂的孩子,不要把这个大男人和自己的人生相联系,不要把这样的经历留在自己的记忆深处,那个属于自己生命里的人会在该出现的时候出现,就像典典自己那样。可是典典没有机会说这样的话。张艳匆忙的还了借她的200元钱,就赶紧找田野去还剩下的200元钱了。

张艳的第一次得了2000元,张艳自己分到了1500元,还有500元是大姨的,在其它地区可能会更高一些,但是渤海地区的经济就是这个样子。

张艳从这一时刻起就有了一个编号:38号,排到38号倒不是说千百度有这么多姐妹,是因为千百度的大门是随时敞开的,常常有人辞别,常常有人不辞而别,走了的人可能会回来,走了的人也可能永远不会回来,只有号码一直都会为她留着。

张艳自从有了编号就开始了真正的掘金之旅,张艳就是那种希望一天发一次薪的人,因为她太需要钱了,她太需要变本加厉的消费以弥补她荒废的年华。

张艳不仅买了手机、化妆盒、迷彩系列、牛仔系列,还买了许多墙上贴的明星照、墙上挂的小饰品,张艳还想买一条狮子狗,张艳仿佛一个寄养的孩子突然从农村回到大城市,有一种崭新生活开始的感觉,张艳想把千百度当家一样的来打扮,这对千百度来说还是头一次。

张艳还买了一个风铃,费了好大劲才把它挂在寝室的屋顶,张艳叠了好多好多纸鹤,把它们挂在风铃那单调的绳子上,张艳也没有男朋友,叠这么多纸鹤把情意寄给谁呢?

由于寝室是在最里最里边,所以从来也没有风从这儿吹过,所以谁也没有听到张艳的风铃响过。

张艳虽然买了那么多东西来打扮千百度,但是千百度的姐妹们却笑话张艳土和俗,只有典典不这样认为,因为典典知道家的感觉,虽然她不会把千百度当家来对待,但她看到别人把千百度当家对待她就会特别感动。

一天,典典正和姐妹们打麻将,突然感觉到千百度的玻璃门被打开了,所有人都感到此时的气氛与往常不同。大家朝门口看去,看到门口站着3个风尘仆仆的人:一对50上下的农村夫妇和一个长着一身健子肉的农村小伙子。大家一看,这些人肯定不会是千百度的客人,这些人也不像是来串门的街坊,那么是来干什么的?难道是来要饭的?如果是要饭的只需一个人进来,其他的两个人站在外面等就行了?那么是干什么的呢?这时候,所有人几乎都同时想到了一种可能:是来认亲的。

天哪,真的是来认亲的,是张艳的爸爸妈妈和哥哥从乡下找到这儿来了。大家看到张艳的脸突然间刷白、突然间僵住了,不知道张艳此时是羞n恼n悔n恨,不是不是,都不是,张艳此时是恐惧,张艳呆呆的站在那儿发抖,不能言语。

张艳的一家人都认出来这个改头换面但改不了血缘关系的张艳,张艳妈跺着脚跑到张艳跟前,用两只手握成拳头,用拳头和胳膊肘同时撞在张艳的胸前,嘴里哭着:作孽啊,作孽啊。张艳被她妈妈撞得后退了一步,定定的站着等待,张艳妈又用同样的动作把她撞得往后倒退了一步,张艳妈除了用这种呆板的动作和‘作孽’二字对待张艳,再也没有其它可以表达的方式了。

张艳的哥哥也许是受到他妈妈作孽二字的提醒,忽然像头蛮牛一样冲上来,左右开弓几个耳光猛力的扇过去,当时就打得张艳面孔痉挛鼻子出血,这个莽汉刚开始还找不到解决问题的入口,这下一旦找到了就发泄似的大打出手,他抬起脚一个蹬踏动作,就把张艳给踹倒在地,嘴里骂着:“我**逼养傻逼烂臭逼不要脸。”张艳哥骂出这样一堆狗屁不通的脏话,拳脚却象雨点一样打在他妹妹身上。

“哪有这样打女人的,你他妈是不是男人”典典是一个骨子里有钢的关东女,她把麻将桌一推,第一个冲到张艳哥的面前,抓着张艳哥的衣服嘴里命令着:“你给我让开!你给我住手!”张艳哥惊愕的抬起头看着这个怒目圆睁的小女子,嘴里有点哆嗦的说:“这是我家自己的事,外人别管。”田野和琉琉也冲上来了,琉琉嘴里说着:“你哪来的东西,跑到这里来撒野”用手连推了张艳哥的肩头好几下,把张艳哥推得倒退了好几步。

这时候张艳爸那个似乎最沉得住气的人狠狠的跟他儿子说:“张翔,你给我削,往死里削,谁挡道削谁,削死我顶着。”从这几句话中可以看出这个糊涂爹的可笑,首先,给他儿子起名叫翔,就这个操蛋样能翔起来吗?还削呢,一听就知道这爹年轻时也是个打架闹事的操蛋货!还削死你顶着,法律规定谁削死了谁抵命,跟你有个狗屁关系!

张翔一听到他爹说的削死了他顶着就突然来了底气,嘴里骂了句:“都她妈的给我闪开”两手猛的一扒拉,典典她们那些弱不禁风的身躯那经得住这莽汉一使劲,噼里扑噜的就都摔出去了。”

典典坐在地上,拿出手机,拨通了在千百度认识的一个哥哥的电话,那嘴里才会胡诌呢,都带着哭腔:“哥,我是典典呀,你快来吧,有个混小子削我了,你再不来就被他打死了。”那个接电话的也不知道跟典典到底有多铁,也他妈的带着哭腔说:“妹子,你给我撑着,哥来了杀死他。”

这边张艳一家人正闹着,那边来了一辆出租车,呼呼下来四个汉子,叫嚣着就冲进了千百度,典典坐地上正发愁呢,看到她哥哥来了,扑到怀里就两腿一软,好像要昏过去的样子。这哥子一看眼都红了,跟他手下那几个小弟说:给我整死他。

这3个小弟一扫视屋里,看到只有一个人可以整死,那就是张艳的哥哥,立即就狼一样的扑了过去。张艳哥一看到来了这些个凶神恶煞的打手,早就没了底气,提虚劲的武了武,刚一交手,就被人家两电炮击倒,抓住头发,掐着脖子,死死的摁在地上。哪像他们村里单挑,还有许多花样可以发挥,人家城里打架从来都是以多打少,根本就没有时间跟你讲究那么多。

张艳爸见儿子吃了亏,又不敢和这些混人过招,只敢上去劝架,嘴里还叫号:“好汉,你们人多,有种跟我儿子单挑。”这些人才不管什么单挑、双飞的,腾出一只手,照脸上一推,张艳爸爸就踉踉跄跄的甩出去,眼前一片金星,眼泪簌簌往外冒,看什么都模糊了。

典典在她哥哥怀里趴了一会儿,转过头看到张艳哥哥正在地下够呛,心里不好意思,跑过去用她那嫩嫩的手指、长长的指甲掐着几个大汉的胳膊说:“别打了,别打了,吓唬吓唬他就行了,他刚才也是吓唬我的。”这几个肌肉男神使鬼差的就被典典给拉开了,站在一边边看他们老大边看漂亮的典典。

典典她哥哥安抚着典典的肩说:“典典,他哪只手削你的,跟哥说。”典典说:“哥,算了,别问了。他们是张艳的家里人,是来找张艳回家的,一来就撒野,在这儿大打出手,我们看不过意上去劝,他就把我推个大跟头。”典典她哥眨着眼想了半天,觉得问题挺复杂,一时有一点理不顺头绪。不过老大毕竟是老大,是从小混混一步一步爬上来的,思想还是有的。他走到张艳哥面前,拍着他的肩膀说:“哥们儿,管咋的她是你妹妹,一个大姑娘家的可以自己作主了,你凭啥想打就打,我还没有见过大老爷们打小姑娘呢,你再打给我看看吧。”

这边问题还在进展那边大姨从外面回来了,大姨非常恼火有人在自己的生意场上闹事,当她知道是怎么回事时,她没有站在张艳的这一边,她站到张艳父母那一边了。她跟张艳的父母说她不知道张艳家里的情况,再说千百度是一个正常经营洗浴和保健按摩的地方,没有别的什么见不得人的地方,如果家里人不同意,现在就可以把张艳领走。然后大姨又去跟张艳说,这就是你的不对了,为什么当初不把家里的情况说清楚,把家里人弄得这样操心,既然家里人这么坚决的反对你还是先跟家里人回去吧,如果家里人同意了,以后还可以到千百度来玩。然后大姨又去跟张艳的哥哥说,你也太粗暴了,怎么能这样打你的妹妹呢,粗暴是不能解决问题的,你的心情我可以理解,你看你长得文质彬彬通情达理的样子,怎么会犯这么糊涂的错误呢。

大姨这么一通和稀泥,大家都没了脾气。张艳的父母还是执意要把张艳领回去,张艳也不知是被吓傻了还是被她爹妈感动了还是怕再在千百度闹出什么大事,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张艳就要跟家里人回去了,典典还不放心,跑到张艳哥那说:“哥,回去以后消消气,不要打张艳了,你的手那么狠,也不知道轻重,张艳一个女孩子家怎么受得了。”

典典她哥哥看典典不放心的样子,就也到张艳哥那儿说:“哥们,回去不许再打你妹妹了啊,要让我知道了就不是今天这样简单了。”张艳哥还有点不服,典典哥突然两眼一瞪,双目如炬,射得张艳哥魂飞魄散,打了个寒颤,低头再不敢言语了。

典典她哥摆平了张艳一家以后,毫不拖泥带水的跟典典说:“典典,哥走了,以后有事吱声。”典典跑过去拉着她哥哥的手,把他们送到出租车上,付了车费,含着感激和深情的泪,情意绵绵的看着她哥哥说:“哥,如果有空,常来看看我啊。”典典她哥虽然帮了典典的大忙,但是如果没有凑够钱也是不好意思来看典典的。做男人赔本啊。

也许除了车站就数千百度的悲欢离合最为频繁了,每天都有客人和姐妹们、姐妹和姐妹们的离离合合。但是张艳的离去与以往有所不同,张艳是第一个把千百度当家那样来装扮的,千百度的宿舍是那样的昏暗混杂、污秽不堪,张艳能在这样的地方张帖明星画、悬挂小饰物,也许张艳家的条件并不比这好吧。

典典看着张艳走了,心里有一种说不出来的伤感,也许是张艳那无意中流露出对家的感情打动了典典,像张艳这样爱家的女孩总归会有一个属于自己的称心如意的家吧,虽然她现在回到了那个她不喜欢的家。

大姨来收拾张艳的东西,张艳那个从来也没有响过的风铃太惹眼了,那系铃的绳子还空着好些位置等着张艳往上挂纸鹤呢,大姨要把张艳的风铃从屋顶摘下来,大家都说先这样挂着吧,说不定哪一天张艳还会回来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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